蔚尤突然停了下来，拳头握紧，瞳孔收缩又舒张。

这里，不是联邦！

是俞汤操控着他听到那些哀嚎声，那些爆炸声，都是俞汤让他听到的！

紧接着，一股血液的味道飘了过来。

蔚尤努力撑起身体，努力让自己看清眼前的一切，努力走进院子。

滴答。

俞汤的手垂在身侧。

指尖儿有血珠不断地滴落，落在泥土之中，还有他种的玫瑰花上。

玫瑰花瓣被风轻轻一吹，显出血一般的艳丽。

俞汤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身子后仰，手臂张开，径直地倒在了花丛中。

蔚尤看着这一幕，似曾相识，头疼欲裂。

蔚尤大吼了一声俞汤的名字，感觉每走一步都是走在刀尖儿上一般疼。

他跌跌撞撞过来，跪在俞汤身边，抱起他的身子。

俞汤闭着眼，胸膛已经不再起伏。

蔚尤哭的伤心极了，音色颤抖不堪：“别睡，睁开眼睛，求你！”

这恐惧不亚于他小的时候。

挤不进去防空洞，只能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棚子，抱住自己，看着炮弹的残片落在自己四周……

他太害怕了。

怕怀里的人就这么永远闭上了眼。

俞汤嘴唇哆嗦了一下，稍稍张开一点眼睛：“蔚尤……”

蔚尤：“我爱你，你别睡，你听我说！”

“我爱你！”

“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知道，我爱惨了你。”

“俞汤，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

俞汤的脖子无力地枕在蔚尤的手臂上，血从他身上所有可以流出的地方淌出。

蔚尤去擦那些血。

但怎么也擦不完……

俞汤：“蔚尤……你、你都没有信过我，凭什么，要我……要我信你。”

俞汤：“我，我一直，就是一个人。”

俞汤：“现在我要走了，也是，一个人……真好。”

这一刻，蔚尤终于明白俞汤要的是什么了。

俞汤根本不想杀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