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会找到制造爆炸的罪魁祸首,然后逮捕他,”海因里希向众人做出承诺,“而这孩子会报仇雪恨。”
“我们决不姑息任何一个罪人。”海因里希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他隔着雨幕与休斯顿相望。
“休。”
休斯顿转过头来,克林特看着他,“我们该离开了。”他说。
休斯顿点点头,他拒绝了克林特手中撑开的雨伞,只是正了正自己的风衣领口,冰凉刺骨的水滴噼里啪啦打在他的肩膀上,他步伐坚定地走向路边的黑色汽车。
两人走出陵园,灰色的天空在地面投下浓重的阴影,雨帘把他们的身影与那两个站在台上的人影隔开。
他们坐车去往机场,之后又坐飞机回到了纽约。
在飞机上的时候,克林特将最新获得的消息递给了休斯顿。
休斯顿接过几页纸,开始一张张翻阅起来。
“我们在纽约的地下黑市找到了一个情报贩子,大家都称他为‘老鼠’,他说他有九头蛇吉米·韦尔伯的信息。”
吉米·韦尔伯是尼克·弗瑞与fbi进行交易,让休斯顿逮捕从而抵消他杀死小丑罪行的目标。为此,休斯顿已经准备了好几天。
“他能信任吗?”休斯顿眯起眼睛问。
克林特撕开了一包跳跳糖的封口,拿起几粒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客户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他似乎值得信赖。”
“到时候我一个人去,把地点给我。”
克林特指了指其中一张,示意上面有说明,然后他又把拿着零食的那只手伸到休斯顿面前。
休斯顿把手伸到零食袋,抓着往嘴里丢了几颗,等他下了飞机来到交易地点的时候,跳跳糖颗粒仍然在他口腔里蹦跳,带着碳酸和果味的气体在舌头上噼啪作响。
和情报贩子“老鼠”的交易地点是在旅馆,当休斯顿拐过一条小路时,他听到钟声从不远处的教堂传进耳朵里,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他走进旅馆,迎面是长长的木质阶梯,向两边延伸开来。大堂里有些来去匆匆的服务员,似乎未曾注意到他的存在。
休斯顿眼睛紧盯着手里的地址。三楼正是他的目的地。
推开一扇沉甸甸的木门,音乐传入耳朵代替了脑海里的钟响,房间里正在放《猫和老鼠》的片头乐曲,一个男人趴在桌子上写着东西,另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认出“老鼠”没有休斯顿想象的难,他知道那个翘着二郎腿的人是他。大抵是曾经在地下生活的人都有种奇妙的特性,就如同变种人对视时就有可能暴露彼此一样。
“老鼠”发现了休斯顿,他转过头,挥挥手赶走那个抄写文件的人。然后一双棕色的目光就直直地朝休斯顿投去。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休斯顿蓦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他把记忆翻了个遍,也记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或许只是错觉。
“保罗·贝克。”
“老鼠”介绍自己,他是一位意大利人,套着件休闲的黑色西装,头上梳着贝克汉姆式的背头,有一双深棕色眼珠,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较厚,唇角带着股潇洒肆意的笑意。
休斯顿也把自己简单介绍了一番。
“我在九头蛇有个线人,”保罗直截了当的开口,搭在左腿上的右腿摇晃了一下,“如果你想知道目标的信息,需要和我去地狱厨房的老酒吧见一趟线人。”
休斯顿看着对方的皮鞋尖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同意。
他发现“老鼠”说话时的口音很奇怪,有些词的词尾拖得很长,有些词则发音精准又短促。似乎是有意为之。
他们并肩走下宾馆,保罗从口袋里摸出了他的车钥匙。
休斯顿坐到副驾驶位上,摇下车窗,歪着头吹着风。他想从口袋里拿一根烟出来,打开烟盒,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该死。”休斯顿低声喃喃。
保罗听到了,他转动车钥匙,眼睛盯着路面,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抛给他。
巧合的是,那烟盒是除了私人订制的蓝鸢尾外,休斯顿最喜欢的“流氓”厂牌。
休斯顿手动拿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想把烟盒还给他。
“不用了,你拿着吧。”保罗随意地说,似乎满不在乎。
休斯顿挑了下眉毛。
一时间,灰色的冷光游离在他们之间,烟草燃烧的气味弥漫在沉默的空气里,又很快被寒风吹散。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烟和打火机?”休斯顿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压低嗓音问,“你身上没有烟草的痕迹。你不抽烟。”
“有时候闻闻味道。”
这个答案倒是少见,但不关休斯顿什么事,他于是没有再问。
他们一路来到地狱厨房的一个流浪汉聚集的地区。
整个车程中,从天空降落的雨滴迅速地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各色光晕正好被水迹折射,仿佛正进入一个灰色的半透明的模糊不清的地下世界。
休斯顿重新踩到地面上,他和保罗并肩而行,莫名的默契就像是两个熟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