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下午孙谦自己先提了这件事,说蒋言伤成这样子,笔都拿不起来,让她回家休养,这几日就别来武院了,蒋言没法,只能遵从。
孙谦想起她下午无端流鼻血的事,自袖口丢了一个蓝色的小包给她,粗声粗气说:“男人喜欢女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虽然该打,可那花房的女人也下手太重了!真是笑话,这天底下还有女人对男人动手之事?这包药珍贵,你别浪费,拿回去冲了喝,体内的内伤应该会无恙。”
孙谦骨子里就是直男癌,他虽然瞧不上蒋言为人,可蒋言好歹跟了他一年,又见她和自己儿子走得近,男人好色本来就是正常,给了蒋言的告假期和药,已经算是天大的袒护了。
回到家,她娘问了她有关院里的事,蒋言知道她是怕别人欺负自己,便说孙谦让她在家休养,不用去了,蒋大娘感激道:“孙大人也是心疼你。”
蒋言嘴角抽了抽,想起孙谦,觉得他不对自己落井下石已经算好了,哪里来的心疼?他给的那包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不会有毒吧?蒋言脑袋痛,一直想吐,她因为女子身份,从来也不敢看大夫,浑身上下痛的不行,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孙谦给她的药给吃了。
吃完药,阿牛送了一对猪腰来,说是看蒋言伤得严重,他特意给蒋言留下补补身体,蒋大娘给了他二十铜板,阿牛没收,欲言又止地对蒋言道:“阿言,你还好吗?”
蒋言脸上挤出一抹笑,勉强回道:“暂时死不了。”
阿牛愣了一下,抱怨说:“那花房的人,怎地下手这么重?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被你瞧上,是她的福分,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真是...”话说一半,用手背擦了下眼睛。
蒋言最见不得别人流泪,而且还是个男人,连忙说:“我真没事,阿牛,天晚了,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事,我这屋里也有人,我表哥还在呢。”
阿牛一想也是,四处瞧了瞧,没见到她表哥,又不放心道:“若是你表哥忙,喊我过来就成。”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蒋言看他担心自己,心里也有些感触,待人走后,她娘催她去歇息,蒋言躺在床上睡不着,一是因为身体痛,二嘛,思来想去都觉得此番去花房有点不对劲,她见连漪的整个过程太顺利了,像是人在有意领路,现在回想起来...那碗燕窝像是个引子,勾引她必须现身的引子。
李解不在,若是李解在,蒋言必定要追问她是不是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事,她越想越生气,感觉自己像是踏入了一个圈套,从她进花房的那一刻,就预兆着她要被人打一顿赶出来,如果那死去的刺客真是连漪身边的侍女,她又是李解的人,李解会不知道连漪吗?可她提都没提一句,现在想来,从一开始,李解让她去花房,就是为了挨这顿打。
看来这连漪和那燕窝都是为蒋言早早准备好的。
“李解,你到底是不是想把我害死。”蒋言咬牙切齿地想着,心里暗道,等下一回见到李解,必定要狠狠把她打一顿,让她也尝尝卧病在床的滋味。
是夜,外头的狗吠声不断,蒋言被吵得睡不着,胸口发闷,起床吐了两口鲜血出来,吐完后,人反而没那么难受了,只不过越来越清醒,又起床擦了药,那草药的味道在屋里蔓延,当真是难闻,她本来想开门通下风,突然听到院里好像有什么动静,透着门缝悄悄看过去,看到有个黑乎乎的影子背对着她瘫坐在门口,被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这人的背影有些熟。
好像是...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