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冷着脸,对周烟浅说,还不忘警告似的扫视一圈池子里的脑袋。
好在周烟浅没在这时候和她闹别扭,乖乖地窝在她的怀里,被她带着往更衣室走。
连晚一路抱着她,刚才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刚才周烟浅对她发的那一场小脾气,冷脸瞪人的气势也没了,只敢小小声地关心:“你冷不冷啊?”
“有点。”似乎是气还没消,周烟浅不看她,只淡声应道。
她们走到更衣室,里头比外头暖和,里间的淋浴间有热水,淅淅沥沥的,有人在冲澡。
毛巾很快就湿了。连晚忙不迭拿出新的,殷勤地帮她擦擦头发,擦擦肩膀。擦到胳膊上的时候才看见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周烟浅故意拉起脸,乍一看很能吓唬人。
“……”两人对视着,连晚讷讷地收回手,还不忘帮她掖了掖毛巾擦下巴上的水珠,犹豫几下,才敢凑过去试探性地小声问:“我帮你,好不好?”
更衣室里不止她们两个。其他人说话声不小。怕周烟浅没听见,她这话是凑近了周烟浅耳朵说的。
其实连晚的心思说不上坦荡,她刚才被泳池里的那些脑袋激出来的火还没消,小狗狗迫切地想要确认些什么。更何况她们现在靠得近,周烟浅的体温在湿漉漉的毛巾底下温温热热透过来,让她想起下午她也是这样贴在她身上的。
周烟浅裹着毛巾,没说话。
连晚再凑过去一点:“好不好?”她试探性地搭上她的胳膊,见周烟浅没有不同意,大着胆子重新把她揽在怀里:“你别生气……”
周烟浅缓慢地拿毛巾擦脸,拿眼神瞥她。
“我错了。”连晚帮她扯着毛巾,小声说。
错在哪儿了还不知道,认错的态度倒很熟练:“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这个距离,连晚低下头就能蹭到她的脸,周烟浅的耳垂凉凉的,连晚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抱着她,心里涌上来一阵安心,整个不可捉摸的下午仿佛都在这个拥抱里找到了答案。她垂着头,嘴唇蹭着周烟浅的耳垂,狠下心老老实实解释:“……我那时候吞口水是因为我看你/胸了。我不好意思说,才没应你的。”
她交代罪行,周烟浅却还是不应声。
连晚只能又道歉。
“对不起……我以后不乱看了。”她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丧气,“我错了……真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对话少儿不宜,更衣室里还有小朋友,连晚更是时刻注意着压低声音。周烟浅的耳根被她蹭得发热,从背后抱着自己的人像是换了个性子,平时的冷淡和如临大敌全不见了,哼哼唧唧粘人得很,明明翻来覆去只会说“我错了”“你别生气”,却把她说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周烟浅听着听着,身子软下来,手臂也软下来,手指软软地搭在连晚的手背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我要去冲一下。”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消气。连晚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走到里间的淋浴室。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再把干爽的衣服递过去。
“我在外边等你,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她恋恋不舍地说。
周烟浅没说话,只把她递过去的衣服抱在怀里,然后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连晚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她看着她,手和脚突然无处安放,讷讷地贴着裤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