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昏迷

雨,哗然而下。

此时已经入夜,再加上恶劣的天气,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除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是失意回家的酒鬼。

山下村稻就是这么个酒鬼。

他刚从酒馆里被人给赶了出来,原因是欠了老板好大一笔钱还死皮赖脸地要酒喝。

真是的,酒馆不就是大家一起开心的地方嘛,钱财讲究那么清楚干什么……不过那个跳脱.衣舞的小妞长的可真带劲,眼看着就要脱完了,他看的眼睛都直了,结果下一秒就被踢了出来。

啐!

他吐了一口痰,方向故意朝着酒馆,但也不敢吐的太近,毕竟那站在门口的几个刺青哥身上那家伙事也不只带着好看的。

家里那黄脸婆真烦人,天天要死要活的,还有从那黄脸婆肚子里钻出来的那小兔崽子,想想就烦……

赶场赶场,鬼才回去。

山下村稻醉醺醺的,他也算是这一带酒馆的“名人”了,要是哪个新店长要在这开店,去问问前辈的意见,前辈给出的建议里绝对有“不要让山下村稻赊账”这一条。

也不是没人想过把他揍一顿,但是不论怎么揍,他当时求饶的有多诚恳,没过多久就会旧病复发,更何况,如果把人揍死了,他们也找不到人还钱了,怎么想都是赔本生意,于是乎,在这奇妙的处境里,山下村稻子硬是活了下来,虽然窝窝囊囊,但在他心里,总归活着,有酒喝。

老婆孩子?

那是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没一家酒馆愿意接纳他,不乱棍打出就算不错的了,最后,山下村稻拖着个酒瓶,一路走走停停,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就感觉人越来越少,路灯好像也不咋亮了。

“奶奶个熊的,修路灯的tm是欠.干啊!?没……没看见,路,路路灯都熄了……”

他含混不清地骂着,抱着一个桩子就开始吐,还没吐完,就感觉到脑壳一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那里。

他一激灵,酒醒了一半,窝囊劲上来了。

“别,别,别杀我!我……我钱马上就还,马上就还!我还有,还有老婆孩子!”

身后的人骂了一句“窝囊。”用枪把狠狠敲了他脑袋,就推开了。

紧接着,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前田,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了?”

“这个人,”前田指了指地上抱着脑袋的山下村稻,“出现在仓库附近,很可疑。”

“那就先押着,等回去再看上面怎么决定。”

另一个人答的很干净利落。

前田点头,踢了一脚山下村稻,“起来。”

山下村稻抖成一团,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转身看清了刚刚出声的两人。

墨镜,黑西装。

不会是哪个帮派的人吧!?

山下村稻心里暗暗叫苦,肚子上被踹了一脚,现在正肿胀着发疼,可没办法,这些人可不比刺青哥要好说话,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被绑起来了。

被带着走了一段路,再停下,那位置就更偏了,黑灯瞎火的,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看的山下村稻小腿一顿颤。

更别说周围还围着一圈和那两人如出一辙的黑西装。

所有人严阵以待,唯一的缺口处对着一堆废墟,从废墟的规模中就能看出它完好的时候有多大。

黑色迈巴赫的远光灯在雨幕里照出两条惨白的光路,不知过了多久,这光路里逐渐有人影在一点点靠近。

瞬间,所有人低下头,山下村稻也赶紧低头,看架势也知道这人来头不小。

不过他和其他人有一个不同点。

那就是——他喝酒了。

还喝的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表情看不清楚,但怀里像是抱了个人,一条渗着血的胳膊垂下来,上面坠着的血珠子给光照的透亮。

几个靠的近的黑衣人连忙撑起黑伞,想要给他遮雨,被呵斥开了。

“看清楚点!不知道要遮谁吗!?”

就连山下村稻这样的人,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怒意和不稳定的情绪。

于是,原本交叠在男人头上的伞转移位置,层层叠叠把他怀里的人给遮个密实。

森欧外步履匆匆,雨水打湿了额头的头发,他却无暇顾及,怀里的人体温在一点一点变凉,几乎要变得和落在周遭的雨丝一般温度了。

血是什么味道。

铁锈味。

可常辉霖的血却不是,他的血像是某种易碎的,太阳一出来就会融化的东西。

脆弱的让人心痛。

找到常辉霖的时候,少年周身被露出碎石的钢筋贯穿,全身都是红的,黑色马尾散开,沉默地落近血污里。

森欧外站在那里,无法再向前一步。

前面是他的白雪少年,是他精心爱护的刀,现在却被别人搞成这样一副支离破碎的模样。

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大腿被钢筋贯穿,碎片估计已经扎进去很深了,贸然拔.出来会有动脉出血的危险。

那一瞬间,森欧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机械性的处理常辉霖大面积的伤口,然后再把人抱起来,向外走。

好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