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勇正不晓得要怎么介绍王娟,说这是李斌媳妇吧,好像不应该这样说,可是说是朋友吧,又有哪里不太对,他一下子卡住了。
正好这时孟珍珍和顾小四带着一竹篓空碗来了。
王娟知道这是要去还餐具了,拿起护工大叔洗干净摞整齐的一套餐具就站到了顾小四身后。
孟珍珍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焦黄、有点凶相的女人,
“你好啊,我是丁勇同志的同事,正好我家里人也在这边住院,就帮丁大哥带了个饭。”
丁勇的表婶朱大梅是个寡妇,“表婶”听上去好像年纪很大,实际也才三十九,并不比丁勇大多少,只是同族辈分高一辈而已。
她没有工作,家住得离丁家很近,一直以来替丁勇照顾那一对瘫在床上的父母,靠这个便宜侄子给的每月二十块钱的辛苦费度日。
她对二老的照顾极其敷衍,老人们不敢抱怨,生怕没了她就再没人来管自己。
丁勇不是个细心的人,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其中猫腻,两老最后的日子真的受尽闲气,既没有尊严又没有体面。
老两口去世以后,朱大梅就没了生活来源,到处打打零工得过且过。
这回丁勇倒下了,听说伤残补助金能有好几千,她暗地里觉得机会来了。
她做好了打算,在这个便宜侄子身上最后再捞一笔,然后跟着她的大货司机砲友去南方做生意。
她昨天匆匆离开,是去矿办撒泼打滚要丁勇的补助金去的,因为五一当天休假,她的本意是想早一天拿到钱。
可是矿办的主任说一定要等伤残鉴定出来以后,根据评级才能赔付。
而伤残鉴定要出院后三个月才能做,这让她远走高飞的梦一下子又延迟了大半年。
她一气之下直接回家,把丁勇没吃晚饭,也没订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丁勇行动不便,担心住院期间有什么要自己花钱的地方,昨天把家里的钥匙和藏钱的地方告诉了这个表婶。
他那点子家当现在已经都被朱大梅拢在手里了,可是这四百多块钱哪能跟几千块的补助金比。
那钱她现在就带在身上呢,丁勇还存有不少票,她打算等下从医院出去就拿着钱去盘花百货公司给自己买些新行头去。
她还打算好了要去市里有名的美发店把自己的头发给烫了。
丁勇的中饭和晚饭?昨晚买了十个素包子,够这个瘫子慢慢啃了。
听说孟珍珍自说自话给丁勇买了午饭,她心里就不太高兴。
晚是晚了点,也才十二点多,自己又不是不来,这个便宜侄子怎么就一会儿都等不得了。
这时丁勇道,“表婶,我昨天告诉你的东西,你给我带来了吧?赶紧的,把饭钱给人家小孟同志结了。”
那四百来块钱和所有票正都在朱大梅身上呢,她的三角眼一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多少钱?”
孟珍珍想客气几句说同事一场,请客也应该,但是顾小四一反常态地积极计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