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小奶奶的咳嗽声,她端了两杯麦乳精,给爷孙俩各上了一杯,又无声地出去了。
爷爷伸长脖子确认小他二十多岁的少妻已经上楼去了,才压低声音对陆隽川道,
“这女人太可怕,永远觉着她的天下不稳,心眼子比筛子孔还多,一刻不停地盯着你。
你看看,饭不会好好做,一会冲这个,一会泡那个,就是要叫所有人说她会照顾人。”
陆爷爷虽然六十多岁,但人生得高大倜傥,红粉知己可不老少。
自从回到帝都,被少妻看得紧紧的,难免抱怨两句。
老爷子心不在焉端起杯子,不当心手一滑,一声闷响,居然整杯麦乳精倒翻在了地毯上。
楼上又有脚步声下来,陆爷爷手忙脚乱想要遮掩。
陆隽川把自己那杯麦乳精放在爷爷面前,不动声色捡起了地上的杯子,假装自己喝完了。
小奶奶把头探进餐厅看了一眼,满意道,
“阿川,你等下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到时间我让司机小赵送你去火车站吧。”
“走的时候再说吧。”
小奶奶是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的,陆隽川习惯了,从不会正面拒绝,最擅长拖延战术。
吃完饭,他扶爷爷坐到书房的沙发上。
尽管老爷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嘱咐了他几句路上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陆隽川这次回来觉得爷爷真的有点老了,精神头也不济,不如以前那般刚强,开始变得爱抱怨了。
为免小奶奶啰嗦,从书房退出来,陆隽川就拎着来时瘪瘪的行李袋悄咪咪地离开。
无声关上客房的门,什么都没有带走。
当他踏上帝都到盘花市的xx17次列车的时候,陆爷爷的呼噜声从书房传出来响彻了整层楼。
小奶奶桂芙辛在房间里偷偷跟女儿陆智芳打电话,
“我大概也是年纪大了,不当心把杯子摆反了,你的这个药对身体有没有害处啊,
你爸爸现在睡得实在熟,推都推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