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按照图纸,沿着巷道观察水平方向的风筒,从巷道口一直到斜井向下的转接处为止。
二百多米的风筒,来回检查了两遍,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漏气破损现象,任务完成。
时间还早,中午回矿口的班车十点四十发车,中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无所事事的菜鸡二人组回到通风科的临时机房休息,等待班车。
孟珍珍在机房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几本空气监测记录。
矿井下有四个固定的监测点,通风科的测量员每周三次到各个检测点,测量风量,粉尘和瓦斯含量,并记录数据。
孟珍珍对这些数据挺感兴趣的,于是打开最近的一本记录,一页一页翻阅起来。
这本记录是今年一月二日星期五开始的,从一月十四到二月十六日中间整整一个月是空白的,然后又恢复到每周一三五三次。
正觉得奇怪,突然回忆起地中海老师第一次见她时提到过一一五矿难的事。
一月十四日周三应该是矿难发生之前最后一个监测的日子,可是那天没有任何记录。是当时没有做监测?
孟珍珍没有找到线索,于是又翻阅了一遍近两年的记录,看完把它们放回了抽屉。
这时候机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砰地一声,整个木制的临时搭建都在晃。
孟珍珍和菜鸡一号同时抬头看向几个闯入者,一阵肆无忌惮的调笑声在这个小小空间响起来,
“这就是那个抽风员吧?”领头进来的人一身灰扑扑的工装,里头什么都没穿,敞着怀露着胸毛,面孔肮脏油腻,一说话只看见满嘴大黄牙。
“开玩笑吧,这个豆芽菜哪里有一点像女人?”大黄牙身后是一个头发乱如鸡窝,瘦得麻秆似的男人。
“都别跟老子抢,今天这个亏,我来吃,二锅你给我一颗好烟就行。”一个表情猥琐的小黑胖子搓着手。
“切,你还吃亏了,我还爱吃这个头道亏呢……”各种污言秽语从最前面的这个大黄牙的嘴里喷出来。
他们的身后,黑皮卷毛喇叭裤的郭二果走了进来,拨开众人站到孟珍珍的面前。
一脚踹翻了门边的靠背椅,踩着椅子腿,他自以为很潇洒地摘下蛤蟆镜放进胸前的口袋,掏出一颗烟叼在嘴里,但是并不点上,
“大家都叫我二哥,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