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认为我看不出他的计划和伪装出来的恭敬吗?捉走我,逼迫我交出花印让他炼制秘毒,发展出暗黑的炉鼎产业链……真是不错的想法。”

“他以为做这些事就是在报复我,殊不知……我可乐见其成。”

从被捉走再到让仇天闵和太玄宗那些人收押利用,全都算是在谢遇安的计划之中。是他故意让自己陷入仇天闵的圈套被他捉走,配合着制作出那些秘毒和那些邪恶的物品。

“白长老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花印若是没有宫主的允许,是不可能被其他人使用的。”谢遇安说着,趁路明遥虚弱时抬手施了法,只见原本融入路明遥身体里的花印竟在他的操纵下被强行取出,重新落入他手中。

被点名的白松鹤微微一惊,年迈的脑袋甚至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清不清楚这件事。

却见身旁的路明遥忽然将他推开,对着他的眼神很是失望:“原来在白长老心里,你理想的宫主人选依然是谢遇安而不是我。”

白松鹤一惊:“我没……”

不等他解释,路明遥的控诉又将他打断:“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些事,却故意隐瞒着不告诉我。”

“我……”

“你是不是甚至早就知道谢遇安没死,故意向着他?”路明遥温润的声线里装满了让人心疼的破碎,像极了惨遭背叛失望透顶的人,叫人一时间难以分辨他情绪的真假。

白松鹤张了张嘴,可路明遥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开始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难怪这一年来,我不论做什么你都觉得不满意。或许你没怎么注意,但你无意拿我和谢遇安的攀比每次都会让我感到特别受伤。”

“我勤勤恳恳为仙宫办事,对你们仙界人民而言我始终是外来者。”路明遥自嘲一笑,“看来我这宫主确实当得挺失败。”

白松鹤让路明遥这么一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主要路明遥说得真诚,他甚至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神游时是不是真的对他说过这些话做过那些事。不过看见谢遇安在看他时稍微松懈几分的眼神,他突然又像是领悟到了什么。

他只能巍巍颤颤地低下头:“……抱歉,您,您毕竟是上界来的外人。”

“谢宫主与我们相处了那么久,是仙界的人都会更偏袒他些许,毕竟他是如此努力。”

话说到这里,路明遥似乎已经被毒咒压制得快喘不过气来,只能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做着无声的反抗。

“仙宫宫主路明遥,是仙宫在我陷入困境时招来代理仙宫事务的上界仙官。如今见我已经归来,便决定将宫主之位归还于我,功成身退回归上仙界。”谢遇安说着他预想好的说辞,大概是想象中的画面非常美好,语气充满了愉悦。

控制住路明遥后,谢遇安就趁夜扶着他不知去往何处。白松鹤原本想跟上,谢遇安却用着冰冷的眼神威胁他留在书房,并警告他如果还想保住自己和家族的安危,最好配合着别将今晚之事说出去。

“你,你要把他带去哪儿?这,谢宫主,我与您共事多年与你也算是有着不少情分,自然是不会把今日之事往外了说。”白松鹤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异,“但这……宫主他好歹这一年来也为仙宫办了不少事,而且还是上界派下来的人,若在我们这里出事被发现的话,恐怕会降罪于整个仙界。”

“放心吧,不过是小小仙官。你资历尚浅不清楚,我曾有幸窥探过天机,知道上界的人若是派遣到下界任职或入轮回行任务,一律当作是历劫,不管发生什么事上界都不会轻易插手。”

“是你们这群无知的人,只来了个上界的仙君就要小心翼翼侍奉。”

“窥探天机?”被他拎起的路明遥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依然清晰,“观海宗当年出事……是不是也出自你手?”

谢遇安冷笑:“多年来,这方仙界已有多少人没能飞升成功?就连当年成功渡劫飞升的人都已经成了传说,有谁能证实真假?要我说,所谓努力修行渡劫飞升,不过是上界留下的谎言。”

“实际情况是你们根本不愿意接纳下仙界的人!既然你们不乐意接受,那我只能另辟蹊径,寻找另一种能够上去的方式了。规矩说只要能够升到上界,不论是什么样的方式都算成功。”

“四海仙宗是你们为防万一预留下来的唯一通道,而大家当时都能感受到这方仙界正在崩塌,我当然要提前为自己做考虑!”

“仇天闵倒是帮了我个大忙。”谢遇安说道,“观海宗已被我除去,听海宗和洛海宗都在走下坡路,应付起来非常简单。而现存最繁华的箴海宗,也因为仇天闵的那些事被拖下水……你不觉得,这就是命吗?”

“注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利用四神柱打开通往天界的大门。”

谢遇安离开时把白松鹤锁在了房里,所以他不知道他把路明遥带去哪儿了。他急得在房里打转,身为仙宫长老的他现在却拿重夺花印的谢遇安毫无办法,想反抗都不行。

而且路明遥方才那些话,显然就是在为他寻后路。

着急间,一旁的书柜突然传来些许窸窣的动静,熟悉的小奶兔从里面钻了出来。它似乎察觉到了发生在路明遥身上的异常,有不安地在房里窜动想要找他。

白松鹤一脸心疼地把它抱起,安抚道:“别着急,你家主子可是上界来的仙君,肯定有自己的计划不会有事……对,他毒咒没解,我们得替他去找风涅,把那只凤凰找回来!”

谢遇安当年面对风涅都感到如此头疼,有他在的话,指不定能把路明遥从谢遇安手里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