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浓妆艳抹,却依稀能从他的声音与外形辨别出他是一名阳刚的男子。

“我刚才回来见正门堆满了人, 还有不少好事者,还听人家说出了命案?吓得我还以为是咱楼里的姑娘和少爷们出了事。”他踏着与形象不符的小碎步匆匆来到叶离身旁,温柔地抓起他的手就问:“我的乖乖你可千万别受伤, 你若是受了伤那春日楼损失可大了。”

来人正是春日楼真正的老板。

叶离不怎么在意地把手抽了回来:“人好着。不就是仙宫里的护法们来处理公务吗?这种事也不是没遇过。”

“若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叶离看了眼不打算继续与他商量,转身就想走人的即墨尘, 冷笑一声接道, “就是我们这小破庙难得来了一尊大佛。”

“那可是一般只有在大事件上才见得着的大护法即墨尘。”叶离眯了眯眼睛, 丝毫没有掩饰他对即墨尘的几分厌恶,“办事效率确实挺好,对仙宫也很是忠心。”

“只可惜感情上就是个败类,临近大婚之日抛弃未婚妻,宣布取消婚约……嗯,倒是很符合当代仙士的作风。”

语气间,满是嘲讽。

叶离的声量也不大,但即墨尘还是听见了。

他只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为自己辩解什么,揣着一身疏离的寒意,朝他熟悉的几位龙族护法走去。

他们似乎已经查完了春日楼里的人,像林沐那样撒谎来寻欢的还有几个,有男也有女。身份曝光的他们现在正狼狈地跪在护法面前,苦兮兮地求着不要通知他们的家人与伴侣。

其中两位哭得最狠,是因为身上还揣着违禁药物。

身披银鳞甲衣的青年抛了抛从他们身上弄来的神秘粉包,幸灾乐祸地摊手说:“没办法呢,这可是规矩。”

“既然选择破坏仙规,就要承担后果。”

每次在这种声色场所逮住的,已经在天道见证下结了道侣契约的人,总有那么一部分是身份地位较为卑微的那方。

不分男女。

他们都会企图向护法们求饶,因为如果被自家道侣知道后,很可能就会被断了契约。但这并不是他们担心的主要原因,而是他们当初原本就奔着另一伴的身份地位或能够提供的资源与财力结下的缘分。正因没有多少爱,才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出来寻开心,事情败露后担忧的也只是将来会失去的利益。

每回逮住这样一己私利之人,仙宫几个正义感较足的护法们就颇有成就感。

“梓阳,宫主呢?”即墨尘走了过来,对着青年问道。

他的视线在整座大楼扫视了一圈,都没找着刚才说想在附近走走逛逛了解‘民情’的路明遥。

岳梓阳回过头,发现路明遥好像真的没在他们视线里后疑惑回道:“哎,我没怎么注意……宫主不是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吗?”

其余几位护法也纷纷摇头,以为路明遥应该是和即墨尘待在一块的。

即墨尘正准备深入楼里找人,旁边的廊道突然走来一位少年。

他瞧着像是春日楼里工作的小修士,模样有些呆呆的。

他走到他们面前后纠结了一会儿,把手中的纸鹤递给了看起来似是所有人之中最有话语权的即墨尘:“这是方才有一位小仙君,让我转交给你们的。”

即墨尘接过后,纸鹤便在他掌心里化开,留下了施法者想要传达的信息。

是路明遥送来的,说他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让他们自己先回仙宫。

岳梓阳见到后跟着松了口气:“看样子,我们只能先离开了?”

即墨尘却有些迟疑:“传信纸鹤但凡有点道行的修士都能用,不能保证这一定是宫主传来的。”

“啊?可是我觉得以宫主的本事,就这小小青楼应该无人能拿他……”岳梓阳对路明遥很有信心,但即墨尘已经捏着纸鹤的碎片,转身又回到了大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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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楼底下有个非常粗糙的地下室,像是刚建工完成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