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虚扶着腰,活动了两下,又敲了敲已经敞开的门:“请问如一大师,我可以进门吗。”

如一扫了一眼他已经踏入屋中的双脚,自然不会把他再扔出去。

封如故再接再厉,又敲门询问:“那如一大师,我可以进门给你上药吗。”

如一看着他的眼神很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扔出去。

但他忍了忍,还是背身朝内走去,算是默许。

封如故已经交代了几个小崽子在主屋等着,自然不觉得旁人会来别院,所以索性连门都没有关。

进了内间,封如故理所当然道:“衣服脱掉。”

如一僵着一张脸,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应对态度。

闭口禅已破,再不作应答,便有些不像话了。

最终,他除下衣服,同时冷冷道:“多谢。”

封如故暗笑,想,这小孩儿也太矜持太要面子了。

但看清如一身上的疤痕后,封如故微微变了颜色。

——他身上的荆棘索疤痕纵横交错,陈伤与新伤彼此叠加,竟多数是先前自罚时留下的疮疤。

封如故低头,从储物袋内取出伤药,端起烟枪,吸上一口,和着口腔里的温热气息,一起轻轻呼在淌血的伤处,先止了疼痛,再涂抹上伤药。

如一腰板挺得笔直,没来由的紧张,想着封如故若是问起他身上的伤势,他该如何作答。

他无法解释的痛苦、愤怒,被抛弃的不安、自弃、自厌,是这一身伤疤的来源,也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部分。

但封如故居然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