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笑嘻嘻地蹲下,与两个偷听的徒弟面对面,把酒杯放在桑落久脑袋上,又在罗浮春的道袍后背上擦了擦沾了酒液的手,旋即背着手,从两人中间跨进了殿内。

如一正坐在桌边喝茶,海净则不敢分神,警惕地面对着房间角落,手押在腰间剑柄上,不错眼珠地紧盯着前方。

但是,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

封如故走向房间角落。

四个最小不过七八岁、最大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站作一排,瑟瑟发抖。

封如故点了点数。

“一,二,三,四。”他问那个脸上红痕犹在的小魔修,“被掳入山中来的就是你们四个,没别人了吧。”

小魔修鼓足勇气,点了点头。

他是尸宗的后裔,也是负责在别馆洒扫、无意撞见文三小姐断头一幕的。

文忱当时心神受到巨大影响,根本无暇顾及那个藏于暗处的小小气息。

在文忱离开后,他也慌张逃开,找到同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后,又偷偷返回,在文三小姐的埋尸地下了诀。

醒尸也是他炼的。

尽管手法粗陋得可怕,但这个小魔修,已经算是这四个小孩中修为最高的了。

封如故“嗯”了一声,脑中却在想,文忱神思混乱,那拿唐刀的人却是冷静至极。

他没有拆穿那躲在暗处的小魔修,甚至命令文忱埋尸,一举一动,看似毫无条理,实际上,他的每一步,都是要把这个难题送到自己跟前。

……竟像是好整以暇,要看自己怎么处理这桩道门丑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