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他的修为,哪怕自己手持武器,他赤手空拳,自己也不可能逃出别馆。

他只得咬牙含泪,用黑衣人给的唐刀,割掉妹妹头颅。

鲜血喷射入池,被滚热的水蒸出令人作呕的浓腥味。

而山间,报时的钟鼓响起。

咚,咚,咚。

在沉越的钟鸣声中,金蟾闭口,银蟾吐水,血水翻卷着流入地脉,腥味也被清新的松风带走。

文忱捧着妹妹的头颅,几欲呕吐。

他将尸身掩埋在一棵最大的松树之下,又将妹妹的头颅放入储物囊,掖入袖中,跌跌撞撞,出了别馆。

在来到那棵最高的树下时,文忱的脚已然软了。

他想起,妹妹尚年幼时,曾央着自己,要在这棵树上扎个秋千。

这树临靠断崖,着实危险,他不肯答应,妹妹还哭了鼻子。

他挨不过妹妹的软磨硬泡,只好偷扎了一个。

文慎儿很是欢喜,和他玩了一个下午。

玩过之后,他便把秋千拆了下来。

秋千吱呀吱呀,声犹在耳。

文忱眼眶发热,像是挂秋千绳一般,把那湿漉漉的长发往树梢囫囵一缠,不敢去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拔腿便走。

不觉清风一阵,送来一片榉树叶,落在文忱脚前,被他仓皇着一脚踩下,半没入了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