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离开后,常伯宁沉吟半晌,摊开一纸,撰写书信。

常年养花,淡淡的杜鹃花香早已浸入他的骨中,落笔时,书页也沾了些许清香。

若不是有人设计,师弟又执意下山,常伯宁也并不想动用这层关系。

但是……

唉。

一封信毕,常伯宁将信件折起,横指一抹,纸张便化为鹤形流光,钻出青竹殿。

一团白光沐雨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静水流深”位于风陵后山,清净远人。孟夏之时,草木日夕渐长,草香怡人,清影拂衣。

如果没有这场恼人的大雨,以及不合时宜的血案,此时正是赏月的好时间。

罗浮春问:“师父,您要传书把桑师弟叫回来吗。”

封如故:“你传吧。”

……他就知道。

他家师父连提笔都懒,怎么可能下山。

罗浮春习以为常地询问:“师弟回来还需些时日,我是下山去寻师弟,还是等师弟回山来,再和师弟一同出发?”

……根本没把封如故算在同出人员之列。

封如故拿眼角扫搭他一眼,眉眼带出的笑意能轻易叫人心魂一荡:“浮春定吧。”

罗浮春对这个师父纵使有百般的不满,瞧见他这张面皮,气性也就散了大半,道了声夜安,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