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灵魂发问,将柳川问倒了。
他回想起此前与金珠姑娘接触,明明他单身,被姑娘家触碰也不吃亏,可偏偏他就是惶恐不安,下意识避开了。
白梦来说过,做戏要做全套。
他不是最听主子吩咐吗?为何还要避开呢?
柳川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想来,或许身体才是最诚实的。是他不愿意被旁人接近吧?
柳川犹豫不决,道:“好像……不愿意。”
“不愿意,是可以拒绝的!”玲珑言之凿凿。
闻言,柳川若有所思地回答:“可是,这是主子的命令……”
玲珑道:“若是主子提出无礼的要求,我们也不能愚忠,懂吗?我们是人啊,不是主子手里的剑,不是他的傀儡!”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男子清冽的嗓音:“好哇,背着我,教唆我的奴仆叛变。”谷
白梦来的声音适时响起,惊得玲珑汗毛倒立。她颤巍巍回头,讨好地笑:“不是白老板说的,你的就是我的。那……那我为你的下属指点迷津应该也没什么吧?”
白梦来上前一步,悄声对玲珑耳语:“迟些时候再治你。”
片刻,他盯着柳川,郑重其事地道:“早些年就想和你说了,若是你有不愿意的事,当面同我提便是。你自小跟我、护我,我也不是薄情之人,自然念着你的好。柳川,我从未将你视为卑贱的下人。你知晓的,我当你是能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柳川从未想过,他还能听到白梦来这一番肺腑之言。他眼眶有些热,重重点了点头。
他是被白梦来捡回来的侍从,他知恩图报,发誓要用一辈子保护白梦来。
他将他视为手足,却不敢言声,怕自己不配。
可是如今,白梦来肯定他,说他是情同手足的弟兄。
柳川将托盘里的吃食摆到地上,他单膝跪地,道:“属下……荣幸之至。”
白梦来似是厌烦这样的温情情形,怪叫人难为情的。
他摆了摆手:“我虽不喜兰芝,可若是你想接近她,那便亲近吧。无关我生死安危之事,我不会管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把玲珑拉走了。
做贼心虚的玲珑不敢抽回被白梦来拉着的手,跟着他亦步亦趋地朝别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