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来许是怜惜自个儿日后的入账生意减了不少,竟也破天荒操持了一番,再让柳川把金膳斋的铺子开起来了。
白梦来要卖点心,受累的可是柳川和玲珑了。
两人坐在井边洗糕点蒸屉,百无聊赖间,玲珑问了句:“白老板这一回蒸的什么糕啊?”
柳川摇摇头:“不知道。主子每回蒸糕都不一样,不过正是因为他制的糕点新奇,那些食客才会耐着性子一回回来金膳斋买点心。喏,你瞧,这话刚传出去,外头就排满了人,亟待糕点出蒸笼了。”
这样一说,倒让玲珑也有些许好奇。
他们清理完了一堆用具,由玲珑打头阵,去伙房里刺探白梦来的点心消息。
见她攀着门板探头探脑,白梦来无奈地道:“进来吧。”
玲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客套道:“我不会打扰到白老板吧?”
“会。”白梦来不按照常理出牌,根本没卖玲珑脸面,险些将她气得倒噎气。
玲珑嘟囔:“那我走?”
“不必了。”白梦来顿了顿,怕玲珑自作多情,又找补了一句,“你留下,虽聒噪了些,但也有几分好处。”???c0
“哪些好处?”
白梦来定定地望着她,郑重其事道:“醒神。”
“……”玲珑朝房梁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白梦来了。
三层的小巧蒸屉里,热气源源不断上浮。伙房内白雾缭绕,混杂香甜的气味,让人心尖发软。
一刻钟后,糕点蒸熟了。
白梦来拿湿布垫着竹屉两侧,轻缓地掀起。云遮雾障挡住眉眼,好半晌才瞧出一星半点蒸糕的端倪来。
只见得蒸屉里摆放着一个个用蝶豆花汁液染出的靛青色方糕,那糕身透亮,内嵌红豆,好似一尾尾红鲤跃入其中。糕面上,用细针别着几朵黄蕊粉瓣的花,那花蕊,好像是拿肉松蛋黄碎制的。
玲珑莫名想到那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诗句来,她虽是官宦世家出身,却不太爱读书,自小便做些舞刀弄枪的男子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