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既然和曹夫人撕破脸皮,那便迫不及待想拉她下马,又怎能再等一日呢?
曹老爷起身,拍了拍钟景的手,道:“你放心,爷自然公正处事,明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我与她同为夫妻多年,总要请来妻族的人作见证,才可将其发落!来人,将夫人禁足十日,没我吩咐,不得出碧云院!”
好歹让钟景赢了一回,她心气儿顺了,擎等着明日曹老爷休了这毒妇。
赵姨娘被曹老爷安顿在旁的院子里了,明日还需她来作证。
这一夜,钟景睡得不算好。她右眼皮一直跳,老话说,这是有灾厄要来。
果不其然,隔天早上,兰芝慌里慌张地跑到院子来,禀报钟景,道:“不好啦!姨娘!赵氏……她、她跳湖自尽了!还留下一封遗书,说自知与下人有首尾通奸,见了曹老爷羞愧难当,一时想不开,寻了死路!”
钟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半晌,她才疯了一般低吼:“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死?!她还怀着孩子呢!为母则刚,她想为孩子活下去,怎么可能寻死?是夫人,是这贱女人!”
钟景唯一处置曹夫人的路子断了,人证死了,死无对证。
那还怎么拉曹夫人下水?怎么会这样?!
钟景语无伦次,瘫坐在床榻之上。
兰芝也愁苦不堪,道:“我见仵作来看尸体了,说,确实是赵氏不慎溺亡的,并未有人谋害。”
钟景冷冷一笑:“阴宅里想要害人的法子有多少?只要满院子的奴仆被遣走,再让她坠湖。天寒地冻,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不就能‘投湖自尽’了?好一个寻死,如今验了尸,还留了遗书,官府的人也不会多追究,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老爷派人好生看护赵氏,又怎会生出这样的事来?难不成……那院子里有夫人的细作在内?”兰芝百思不得其解,自顾自猜测着。
而钟景像是回过味来,她通体发寒,脊背涌起一股子酥麻之意,整个人如坐针毡。
等一下,这是老爷指派的院子呀!曹夫人即便杀人灭口,也不敢手伸那么长吧?
而且整个院子都是老爷的人……
钟景忽然明白了什么。
老吴说,曹家的主子指派他做事,可没说是曹家哪位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