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来听到这个名儿,微微蹙眉,含糊其辞地道:“和她起了一点口舌之争,跑了。”
柳川听他轻描淡写的话,便知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只是一点能气到跑出门去?这天都快黑了,姑娘家在外闲逛怕是不合适。”
白梦来顾左右而言其他:“她武艺高强,连你都能打个平手,又怎会有危险?与其担心她,倒不如忧心那些地痞流氓,看哪几个遇人不淑,会被她卸掉手脚。”
柳川跟了白梦来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哪句真话哪句假话吗?
柳川还是觉得不妥当,最后说了句:“那主子是怎么想的呢?好比此前,您分明知晓,凭玲珑的身手,那名嫖/客并不能奈她何。反倒是主子不擅武艺,或许会有危险……既是如此,当时,您又为何出手相救呢?”
此话一出,饶是机敏善谈的白梦来也卡壳了,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那时的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去庇护她。
难不成,是他把玲珑当成自己人了?
笑话。
白梦来轻咳一声,道:“不过是我菩萨心肠,惯爱见义勇为罢了。”
言罢,他便推门出去了。
而柳川跟在其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记得白梦来从前出门,遇上山匪打劫佃户,还让他快跑,少惹是生非,以免丢失财物。
还是他于心不忍,最终出手相救。
怎么到了玲珑这里,白梦来仅有的一丁点良心就浮现出来了?
怪哉,不得不说,作为刺客的玲珑还是有两下子的,就连白梦来遇上了也不能免俗。
与此同时,某处偏僻城隍庙里,时不时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与男子的呻吟。
夜幕四合,破败荒庙,神像宝相庄严,睥睨众生。
零星的灯火能辨别出坐在供桌上的女子眉眼,竟然是玲珑!
玲珑拍了拍旁侧嘤嘤哭泣的女子,又猛地往下踩一脚,踏在受伤极重的几名壮汉腰腹。
壮汉们被一个娇弱姑娘打得落花流水,心下不服,叫嚷:“姑娘哪条道上的?咱们都是黑帮的,井水不犯河水,何必闹得乌鸡眼似的。”
玲珑挑眉:“谁和你一条道上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你配吗?”
她心里有气,此时在想要调戏小娘子的地痞上撒完了气,心里爽多了。
壮汉们见她软硬不吃,又怕挨打,只能说:“是是,我等哪能和姑娘比!姑娘饶我等一回,我等再不敢招惹这位小娘子了。”
玲珑微微一笑:“想走啊?”
壮汉们忙不迭点头。
“可以呀!”玲珑做出个“请”的姿势,道,“只是我还没松够筋骨,你们一走,我打谁去呀?那个……你还有没有作恶的弟兄,可供我出出气?”
壮汉一听这话,吓得气都不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