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川拧着眉:“放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宴乔。以一个伤害者的身份还是强迫者的身份?你强留着他有什么用,你让他一直喜欢你有什么用,你觉得你能瞒得了他一辈子吗?”

宴乔沉默了。

时眠被顾若川拉着往外走,他的脑子还被日记本里的话所震惊,根本不运转,但是他下意识想要挣脱顾若川的手,跑到宴乔的身边。

可顾若川看起来清秀,手掌心的力气却并不小,时眠根本无法动弹。

顾若川大步走到宴乔的身边,将桌上的蛋糕打翻,他似乎在为时眠打抱不平:“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能够隐瞒他一辈子吗?你敢跟他说你都做过什么吗?你在他心里的地位还能一如既往的光明伟大吗?你卑劣自私,从他刚出生就将他捆绑,将他一辈子都变成这样,你敢跟他解释那些吗?”

时眠疑惑地看向两人。

他怎么不理解顾若川的话呢?是宴乔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而那件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没有转轴的余地了,是这样吗?

宴乔的衣服上沾满了白色的奶油,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顾若川,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他甚至不会去做无用的辩解,只是沉默地站着。

“跟我走。”

顾若川拉着时眠大步往外走。

时眠想要挣开顾若川的手,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对方的手指都无法被撼动丝毫,他皱着眉转头向宴乔求助,可对方只是淡漠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丝毫没有去理会他的眼神。

“……宴乔。”

时眠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

宴乔似有所觉地看过来,但并没有如时眠想象来解救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别墅的大门敞开,狂风争先恐后地闯到里面,将宴乔的衣服吹得很凌乱,彼此的面容在对方的目光中变成一个光斑。

时眠咬着牙:“宴乔。”

对方还是没有理他。

时眠突然觉得很委屈,明明这个人以前那么疼爱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回应他的喊叫,他遇到危险第一个冲到他的面前。眼泪在他脸上流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时眠的心里骤然被无措和难过填满。

他分不清……

他分不清现在的情绪是不是原来的“时眠”留下的,他感觉很难过,仿佛自己的感情不受自己控制,他被身体遗留下来的本能所蛊惑了。

时眠被顾若川大步拉着往前走,他只能尽力回头去看宴乔。宴乔正蹲在地上收拾蛋糕,他并没有选择用什么工具,而是用两只手捧着蛋糕放在托盘上。

他的动作太过小心翼翼了。

那个蛋糕是他们一起挑选过的。

上面有他们的q版小人。

宴乔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时眠的心脏直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宴乔的样子,有一种预兆的感觉,就好像对方已经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顾若川的声音夹杂着凛冽的风声:“当年你的父母要将你炼化成鬼童,这是受了我师父的指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他当年不过是随口胡诌,他的目的是将鬼大叔炼制成他的傀儡。”

时眠回头,看向顾若川。

顾若川又说:“你的父母却不知道,他们听信了我师父的话,真的想要将你练成鬼童,本来他们就快要失败了,但宴乔突然出现,帮了他们一把,而且是用更加阴狠的方法,把一个现成的鬼童放在你的身体里。”

时眠一愣:“我的右脸?”

“是的,”顾若川点头,“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一个鬼童的存在,它会不断地破坏你的身体机能,吸取你的生命,是它的存在让你活不过二十三岁的!”

“是……这样的吗?”

顾若川点头:“当然是这样的,我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但在未证实之前并不能跟你说明,好在我之前偷听到了师父的话,他居然想要将你身体里的鬼童炼制成自己的傀儡,我又去查阅了很多资料,这才知道,你的身体是一个异常优秀的容器,宴乔一直用你的身体来养那个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