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宴乔,他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任何能够证明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证据,可惜失败了。

如果在他世界的宴乔是这样子的话,他绝对不会等到大二才答应对方的告白,他在见到宴乔的第一眼就会沦陷。

时眠摇头,避开宴乔的目光:“什么都没有在想,就是想看看你。”

他已经锻炼了随口说情话的能力。

他说得很不走心,但宴乔就吃他这一套,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皮:“那就看吧,多看看我,最好把我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时眠仰头将嘴唇贴在宴乔唇上,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习惯主动求吻,他已经被宴乔惯得失去了自我能力,只能承受着对方的情意。

在他动作的下一瞬间,宴乔将握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吻加深,他的唇舌如同游蛇,在时眠的口腔中掠夺,将最后一丝湿润和氧气夺取,等到时眠因为缺氧而控制不住地颤抖之后,他终于施舍一般放松唇齿间的距离。

时眠抓着宴乔的衣服,竭力呼吸,眼尾像是天边的颓唐晚霞,昳丽万分。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嘴唇与嘴唇的距离不过分毫,仿佛只要轻微的动作就可以重新碰撞在一起。

宴乔安慰似的碰了碰时眠的嘴角。

“乖,睡吧。”

时眠点头:“嗯。”

他的呼吸还没有平稳,只能尽量按下自己狂跳的心脏,然后将自己填进宴乔的怀里,对方温暖的体温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仿佛踩在了柔软舒适的棉花上。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有什么东西从各种肮脏的地方爬出来,这个城市的角落里,那些怪物张牙舞爪地爬向同一个地方,他们欢呼雀跃,仿佛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成熟美味。

城市中的人们明显感受到了降温。

然而时眠被宴乔拥着,完全体会不到外面的波涛汹涌,他所呼吸到的,皆是宴乔身上好闻的气息,他所触碰到的,也算是宴乔的皮肤和宴乔的吻。

模模糊糊中,他的视线越来越不清晰,在一个呼吸间沉沉睡去,他的耳边都是宴乔的心脏震动声,这样的环境太让人松懈了。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才微微清醒,怀抱着他的人体温灼热,那横搁在他腰上、与他腰迹皮肤紧紧相贴的手掌心甚至称得上滚烫。

“……宴乔?”

时眠立马抬头看去。

宴乔像是刚被吵醒,声音嘶哑不堪,下意识用手指帮时眠撩去额头上的头发,顺带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嗯?”

“宴乔,你好烫。”被宴乔抱着,时眠的头上都出了一层汗,他微微松开一点被子,让热气散出去。

想起宴乔受伤的手心,时眠的眉心一跳,他怀疑宴乔感染发炎了,立马伸出手背去碰宴乔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我去给你找颗药?”

“……没有,睡吧。”

“肯定是发烧了,”时眠想要撑着起身,一想到宴乔因为他受伤发烧,他就难受得仿佛心脏被人揉捏,“我先……”

时眠的动作突然停止,宴乔叹了口气,将他重新抱在怀里,声音像树皮一样粗糙,仿佛要将人给划伤:“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嗯。”

感受着抵着自己腿间的滚烫,时眠从脑门到脚尖都开始发酸,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反而是另一种面目全非让他无比尴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