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时眠”伸手放在镜子上。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镜子上红色痕迹逐渐变成一行字,像血一样,周围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活不过二十三岁。”
镜子里的人还在笑,右半边身体快要全部变成灰烬,他依旧没有停止写字的动作,等到最后一笔结束后才冲着时眠露出一个笑容,血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无论是谁,看到和自己相同长相的怪物变成这样都会害怕,时眠再也无法忍受地大喊出来:
“宴乔!鬼、有鬼!啊啊啊啊……”
时眠紧紧抱着自己的头,今天遭遇的所有事情不断浮现在脑海里,他仿佛陷入了一片漩涡之中,只能随波逐流。
宴乔就在门口,在时眠喊出声的时候立马跑过来,将小小的还在颤抖的时眠抱在怀里:“怎么了?眠眠?我在呢,乖,不怕。”
时眠将脸埋在宴乔的肩窝,来自对方身上的温度和气味逐渐让他回暖,他紧紧攥着宴乔的衣服,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只伸出一根指头指了一下镜子,呼吸不畅地说:“镜子……镜子里有鬼……有鬼……”
他的身体还处在僵直中,头发湿漉漉的,眼泪大滴大滴从脸颊滑下来,将宴乔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时眠捂着嘴,竭力抑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害怕成这样已经很丢脸了,不能再丢脸了。
宴乔的体温过度到时眠身上,他的目光落在镜子上,声音低沉而柔和:“哪有什么鬼?是错觉吧,眠眠一定是太累了。”
听到宴乔的话后,时眠犹豫不决地扭头看向镜子,镜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他手指擦拭过的痕迹,仿佛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但时眠肯定,那不是一场梦,也不是宴乔口中的幻觉。只是因为宴乔在,所以他才不会经历灵异事件。
对,是这样……
待在宴乔身边是安全的。
时眠贴在宴乔的怀里,以一个绝对顺从的姿势贴着宴乔的胸膛,听到对方砰砰砰的心跳,他终于有了真实的安全感。经过惊吓的脑子还处在混沌中,他的思维开始慢慢流动,肾上腺素飙升后的疲惫感涌上身体,时眠甚至想要躺在名为宴乔的大海里沉溺。
宴乔将手掌放在时眠的后脑勺:“眠眠贴这么近,我都要起反应了,今天要做吗?”
闻言,时眠立马清醒过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宴乔,对方的表情认真,不似作假,被那样火热的视线扫视,时眠紧张到脚趾都蜷缩在一起,他心跳漏了一拍。这人……宴乔怎么可以这么直接?
“眠眠?”宴乔伸手贴在时眠的脸侧。
时眠的脸更红了,宴乔的语气堪称温柔,无论他是否接受都不会有怨言。他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摇头:“不、不……今天不……以后也、我要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