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逼我?你把我姐一家接来红叶山庄,还把我徒弟也叫来……”
“我接他们过来玩玩儿而已,你也见了刘春香了,是我对她有所怠慢,还是让你的两个宝贝侄子玩得不开心?”
“……”赵敏的能耐愈加登峰造极,欺负你还让你没法委屈,绑架你还让你心甘情愿,卖了你还让你开开心心为她数钱。
赵敏做事我越来越看不懂,小时候还能揣测一二,未来的我也能凭借原著胸有成竹,但现在的赵敏想什么我真的猜不出来!
“敏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把我的亲友都接到红叶山庄……不是为了胁迫我?”最后一句话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喂喂,沐怡君!你这个笨蛋!你该理直气壮的质问她啊!
赵敏正了脸色,露出几分认真,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难道她生气了?我有些害怕,但见她认真的神情又忍不住心里怦怦直跳。
只见她抬了抬眼皮,优雅又威严的问道:“你和海沙派是怎么回事?”
我听见“海沙派”三个字,眼珠子不知不觉就偏开头盯向了桌子上的饭菜。“也没什么。以前海沙派的大公子来清泉谷求医,对我多有不敬,我让人教训了他们一顿。”
赵敏用目光朝身边的侍女示意,便有侍女侍奉她用茶漱口。依娥也端着茶杯喂我,我赶紧的接过来,道:“我自己来、自己来。”人说有啥样的主子,就有啥样的仆人,赵敏这一屋子的侍女也一个个都是腹黑,吃饭都胆战心惊。
挥手撤下饭菜,赵敏方道:“只是教训一顿,海沙派会如此纠缠不休?你知不知道,海沙派早已在刘家村埋伏人手,若非我接你们过来,会有什么后果?你在刘家庄能敌得过海沙派的爪牙?”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老余他们会挑着几百斤的毒盐千里迢迢来此,原来不仅仅找赵敏,还是为了伏击我,以及我清泉峡门下去刘家村的这批人。
我抿着下唇,委屈道:“又不是我的错……谁让他动手动脚?”
这小子,若不是给了而五十万两诊金,谁要给他看病?看病就看病,这小流氓只有一只手能动还动手动脚,事后居然还拉着一票子人来强娶!我仗着峡谷中机关之便,以主场胜客场,带着扁鹊堂的一群狗腿子把海沙派一行人就地拿下,雅琴劝我杀了以绝后患,但我自觉没可能为了私事和整个海沙派杠上,便只是全给废了武功,事后又让海沙派拿了大笔钱来赎人。反正他们卖私盐的,有钱!
当然,这过程中,处于尊师重道,雅琴同学把这位大少爷的某个零部件拆了。对此我深表遗憾。
我的情报工作虽然不错,但主要还是各地信息的收集,我手下主要是大夫,很难查到各大帮派内部的事。而且,那之后海沙派一年没见动静,以为他们怕了,我又忙于其他事务,疏忽了海沙派的监视,以至连敏敏都知道海沙派阴谋的时候,竟然还蒙在鼓中。如此看来,我还是太嫩了些。我果然是个理论派,自以为成竹在胸,行动上却总出漏子。
所以我就说,我应该宅在清泉峡不要出来嘛!
赵敏道:“你暂时在这里住着吧!”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我,转身走了。
倒是依娥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威胁的对我说道:“海沙派不过跳梁小丑,不足为据。主子已经命玄冥二老过来,过段时间想必就到了,主子离开的时候,他们会保护庄子的安全,就安心住着吧!”
阿大阿二阿三的忠诚不用说了,估计金刚门都是汝阳王府暗中控股的保全公司,鹿杖客等人也不是一般人能收买的,在汝阳王府的糖衣炮弹之下,有着十万两银子以上的抗性,除了赵敏他爹其他人还真收买不了!所以,呆在郡主身边真不是一般的安全!
可是,可是要逃跑也一样困难啊!
不行!我得在玄冥二老过来之前溜掉!
晚饭之后,又该是赵敏的看书时间。这时候的赵敏已经不需要我再给她研墨,或者说,我没有给她研墨的信任了。她现在查阅书写的多有机密,我这个“外人”自然不能接触。
我回到我住的小院儿,点亮烛台,铺开宣纸,摸出临时制作的鹅毛笔,在纸上尽量小的写着字。命扁鹊堂所属,及周围明军,助朱元璋部、徐达部抵抗平南王孛罗阿鲁,并通报武林,一百万两白银匿名悬赏孛罗阿鲁的人头,其部将共计三十二人每人悬赏十万两白银。
写下的内容都是暗号,除了仅有的几个人,旁人就算拿到了信也不知道意思。写完之后,我摸出铜铸的戒指,抹上印泥盖章,吹干之后,卷成一团,化了蜡液裹好。
赵敏已经能指使玄冥二老,那她也应该开始接管江湖之事。想了想,又拿了一张纸,提笔依旧用暗号写道:杨伯伯亲启。侄女怡君,身在绍敏郡主庄园,一切安好,庄园高手如云,切勿搭救。
两个蜡丸包好,藏在身上。
围攻光明顶的事何时发生,单看赵敏何时动手。小时候我曾试图劝赵敏改变看法,无奈她的想法不是我所能左右,我既不希望赵敏有什么损伤,也不希望明教灭亡,只有遵循原著才能两全。成昆老奸巨猾,做事极有条理,谋划多年,定然要时机成熟才会动手。正好我在赵敏的庄园,我只需要看住赵敏就知道事情的进展。张无忌这小子,也不知道《九阳真经》练得如何,我给他留的锦囊可曾看过了。
写完了信,我便揣着蜡丸朝春香姐姐那边走去。雅琴住在她的院子里,她的院子又靠着庄园边沿,正适合传讯。我知道赵敏定然监视着,但只要我没想逃跑,她也并不管我,即使飞鸽传信打理堂中事物。
天色还早,但冬日里黑得早,唯有几丝月光勉强照着路。快到春香姐的院子,我又闻到了那股梅花香。这次闻到这香味,总觉得比从前更浓烈些,原本清雅的香味显得有些刺鼻。我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我这是中毒了!
仔细回忆干娘给我的《毒经》,方想起这是一个极为偏门的方子。天寒之时,佐以药粉洒在院中,遇梅花香而中毒。这毒药来得慢,却很深,我从小在药物中打滚儿,即使没有内力身体也能有些抗性,直到今日才发作。
这毒药,是从前师祖——也就是干娘和干爹的师父——用过的,用来惩戒那些在他外出时光顾的小毛贼。住在院子里的人只需服用一段时间解药便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