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朱子规跑来问了容鸩一句,“是你吗?”
“不是。”
容鸩当时只扔下了这两个字。
确实不是他杀的,只不过李荣得是因他而死罢了。
但他没有跟朱子规解释那么多,萧澧现在在众人的眼里还是一个胆小怕事的质子,谁能想到是他一剑了解了李荣得呢。
容鸩这辈子虽然不想帮萧澧,但也不想去破坏萧澧的计划和筹谋,他这辈子只想做一个片叶不沾身的局外人。
朱子规当时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跟李荣得没有什么交情,但李荣得是在他的生辰宴上骂的容鸩,如果李荣得因此而死,他会感觉内疚。
容鸩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萧澧说的没错,朱子规心慈手软,跟他的确不是一种人。
容鸩讨厌被人看透,但也不得不承认萧澧说的是对的。
日子匆匆而过,容鸩讨厌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院子里的梧桐抽出了嫩绿的叶子,迎春树开了花,空气里漂浮着花香,宫女们偶尔会在头上簪上一朵鲜嫩的花,一片春意盎然,整个皇宫都增添了几分活力。
容鸩脱掉大氅,换上了轻薄的青衫,面色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偶尔会露出几分和暖的笑意。
青阑院里,容鸩坐在堂前,意兴阑珊地看着这群皇子读书,窗户大大的敞着,春风袭人,微风吹拂在面上很舒服。
十皇子看着容鸩的方向,偷偷捅了捅旁边的七皇子,低声道:“你觉不觉得掌印最近的笑容多了一些,很少骂我们,心情似乎看起来不错?”
七皇子头也不抬道:“这还用说?冬天过去了,他心情自然就好了,你没听说过么,大家都说冬天千万不要招惹掌印,他每年到了冬天心情就不好,而且是越冷越不好,现在冬雪消融,他身上的冷气当然也跟着消融了。”
十皇子挠了挠头,“这是为什么呀?冬天怎么得罪他了。”
“谁知道呢……”七皇子撇了下嘴,继续低头作画,容鸩这堂课让他们画春景,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他还没有画完,不由有些焦急,“你别再说话打扰我,等会儿画不完,我又要被他罚了。”
十皇子哼了一声,只得讪讪闭嘴。
萧澧坐在他们身后,手指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思索片刻,想起来容鸩的亲人好像都死在冬天,也难怪他会讨厌冬天。
他抬头望去,容鸩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头看向了窗外,正看着窗外的春景发呆。
青阑院前的空地上有几个妃嫔正在放风筝,风筝飘在蔚蓝的天空上,慢悠悠的随风摇晃着,妃嫔和宫女们开心的笑着,一片岁月静好。
相比起冬日凛冽的寒风,春日的风要显得温柔很多,人好像也随之变得柔和了。
容鸩没有像冬天那样总穿一身白衣,而是穿了一件浅绿色的广袖长袍,衬得他整个人像雨后刚冒出的春笋,一派生机盎然,让人一见便想到了春天。
这样的容鸩对萧澧来说有些陌生,也有些新奇,他不知不觉看直了眼。
容鸩看着窗外的风景,而他看着容鸩,谁都不舍得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