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鸩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庆德帝经常借此展示他对容鸩的恩德,好让容鸩继续忠心耿耿的替他做事,他自以为手段了得,恩威并施,将帝王之术玩的团团转,容鸩乐得看他表演,偶尔还喜欢顺便捞点好处。
庆德帝叹息一声,假模假样笑道:“这些大臣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的,这些奏折每天如雪花一样的递上了,如果把参你的奏折堆到一起,说不定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容鸩冰冷勾唇,“既然他们太闲,不如给他们找些事情做。”
“……哦?”庆德帝放下手里的批注笔,来了兴致,“给他们找点什么事情做?”
“下个月是陛下的大寿,不如让朝臣们拿出家中的金子给陛下建造一个金身长寿龟,就建在陛下寝宫门口,金身长寿龟越大越好,最好让朝臣们亲自去做,这样才能显示出诚意,长寿龟有福寿之意,朝臣们如此做法必定能感动上苍庇佑陛下福寿延绵。”
“这个主意好!”庆德帝笑了起来,他平时最喜欢寓意绵延长寿之物,听到这个主意,忍不住大声赞道:“朕的寿辰还有一个月,你就将此事记挂在心里,还想出了这样的好主意,可真是处处为朕着想!”
容鸩不咸不淡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庆德帝龙心大悦,忍不住感叹,“还是你知道替朕着想,跟你爹一点也不一样。”
容鸩面色一沉,手背在身后,渐渐握紧了拳头。
“你爹那个人啊,刚正不阿,只知道说什么天下苍生,如果他知道朕让朝臣们给朕打造金龟,必定要觉得朕挥霍无度,在朕耳边念个不停,在他心里百姓的利益永远大于朕,朕是天下至尊,朕才是他应该效忠的人!”庆德帝语气里满含怨念和厌恶。
他抬起头看到容鸩,才笑了笑,“朕本来以为你会跟他一样是一个榆木脑袋,没想到你进宫之后,处处善解人意,替朕分了不少忧,朕最喜欢你这一点,在你那里朕的利益永远在百姓和官员之上,朕不方便做的事你都能替朕做,朕有了你之后可真是如虎添翼。”
容鸩垂目,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淡淡道:“臣跟崔将军自然是不同的。”
他没有叫崔将军为父亲,容鸩是佞臣,是贼子,不配做崔将军的儿子。
他爹是高山流水,他就是小溪里的淤泥。
庆德帝满意地笑了笑,拿起旁边的一枚印章把玩,不以为意道:“你要是跟他一样,朕也不能重用你。”
容鸩眸色沉了沉。
他抿了下唇,颔首道:“陛下如果没有事情吩咐,容鸩就先下去让大臣们准备送金的事了。”
他转身往外走。
庆德帝眯着眼睛,随口道:“容鸩,上次宫宴,朕看李家那个孙媳妇钟郁香长得不错,你把她带进宫,朕想私下见见她。”
见过之后,想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容鸩脚步顿住,眼中闪过一道深稠的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