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抬头摇了摇,他其实是自愿过来当诱饵,自然明白其中有很多难以控制的变数。当时刺客冲过来,他不会武功,全靠萧承衍以一己之力挡下来。
梁轻知道,这不是矫情的时候。
“外面都处理好了吗?”他压低声音问。
“嗯。”萧承衍道,“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萧承衍将梁轻的袖子卷起来,撞到轮椅把手硬块的手臂部位上、已经出现了一片红痕,萧承衍从袖子里取出药膏,给梁轻涂上。
触感凉凉的,梁轻垂下眼,萧承衍涂完后揉了下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明早起来这里会疼,忍一忍。”
梁轻演戏的时候也拍过武戏等等,真身上镜,大大小小的摔伤也经历过,本来想说没事,但或许是萧承衍的语气太温和了,他鼻子抽了抽,歪头靠在对方臂弯里。
熟悉的温热的气息落进怀里,萧承衍一个紧张,道:“你哪里受伤了?”
“疼。”梁轻按了按自己的胃,道,“今天吃的都吐掉了。”
若是让陶管家或是绣绣来听见了,必然震惊无比,这平日冷淡刻薄如霜的镇国公,此刻靠在人怀里低低说话,语调因为无力而显得软绵绵的,像撒娇一样。
萧承衍听的心都跟着颤动起来,梁轻感觉对方亲昵又小心地蹭了自己一下,然后把自己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床铺是刚上船时就准备好的,萧承衍有些担忧和无措地揽着他,道:“要……揉一下吗?”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梁轻推了推他道:“出去问问,有没有熬好的米粥。最好是刚熬好新鲜的。”
萧承衍明白了,他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出门去膳厨那边给人找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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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了找出刺客的线索,让画舫在河面上飘了一会儿,确认一无所获后,便下令让人靠岸。
梁轻吃过小米粥后,靠着萧承衍睡了一会儿,只不过没多久,被游动的船给晃醒,他还是晕船,躺着只觉得心慌且不安,便干脆让萧承衍扶自己起来坐着。
萧承衍听见梁轻迷糊着问:“外面怎么样了?”
萧承衍简单将情况说了下,道:“应该很快就能到岸边了。”
梁轻点头,说:“屋子里难受,我想去外边透透气。”
萧承衍无法,只能满足他的要求。外面,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已经入了夜,岸边的人群都散尽了,码头的灯火亮着。
因为禁军都严密布置在皇帝那边,画舫甲板上没什么人。梁轻门口也有禁军守着,是皇帝安排的,一是防止再出现刺客,二是监督船上的每个人。
因为刺客能恰好避开皇帝宴席、抓准皇帝独身去三楼的时机,船上必然有人是刺客的内应。
梁轻被萧承衍裹的密不透风,狐裘披风都穿上了,帽兜也戴着。萧承衍推他出门,因着两岸灯火熄灭,头顶的月亮却极为明亮,月光洒满了整个江面。
梁轻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稍解烦闷,便起了演上一演的兴致,道:“没想到今晚会出现刺客,真是惊心动魄。”
萧承衍没有接话。两人刚走出几米,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梁轻皱眉,还没开口,萧承衍便微沉了脸道:“有人落水。”
他因为习武,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梁轻耳边只有水拍打船身的声音,疑惑道:“什么?”
说话的时候,萧承衍已经推着他过来了。梁轻顿时注意到一个身影跑过去,萧承衍扬手一挥,不知道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将那人击打摔倒在地上。
梁轻也听到声音了,仿佛是呼救的声音,他伸手抓着栏杆,眯眼看见落下去的身影随着河水浮动,梁轻的声音顿时提高了:“是太子!救人!”
萧承衍将厚重的外衣飞快脱了,梁轻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闪,萧承衍落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梁轻盯着湖面,微皱着眉。
萧承衍会游泳吗?或许在原著里是会的,因为在后期征战时,有一部分是水上战船的战斗,萧承衍在战斗时一直是冲锋陷阵、最前面的那个,所以船只被弄翻后,萧承衍便是靠自己游过去的。
因为梁轻的呼声,禁军很快赶了过来,将那名嫌疑黑影押了过来,竟然是一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