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什么意见,谁去吃苦都不太关他的事。早朝之后,梁轻与陆枫打了个招呼,没说什么,只是梁轻开口接了赋税的案子,内阁便将拟人选的名单干脆交给了梁轻。
-
而镇国公府中,萧承衍蹲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头一次心中有些烦躁,书上写的什么都看不下去。
等了不知道多久,前厅传来脚步声和对话的声音,萧承衍眉头一皱,知道是梁轻回来了。
他想了想,将书丢了,起身往前厅走去。
梁轻头疼的要命。幕僚知道他接了个烂摊子,跟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分析这件事的利弊,“推陆枫去查赋税案,大人,那陆枫是个文臣,会查什么案子啊!”
梁轻道:“那我会吗?难道要我去吗?”
“不是这个意思……”幕僚一抬头,看见萧承衍沉着脸走进来,嘴巴顿时一闭。
梁轻抬头跟萧承衍对视了一眼,两人来到屋中。归一已经等候在那处,萧承衍见梁轻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推着轮椅上前,将文书递给了归一,道:“你在临安各处周旋,应当比我知道更多的消息,赋税案谁陪陆枫去更好?”
萧承衍的浅瞳眯了起来,神色有些不大好看。
梁轻对于归一的信任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过想想也是,归一很早便是梁轻的心腹,为其传递消息,联络各处,充当一个最可靠的隐形人。
归一愣了愣,道:“公爷,我不敢提,但是,如今民怨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地方衙门和百姓的冲突也愈发激烈,所以必须要派人保护钦差大人。”
“有道理。”梁轻点了点头,“你今日回来是有什么事?”
萧承衍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都没问自己,有没有什么事!
他刚刚屁颠屁颠过来,结果呢?梁轻就看了他一眼,就、就走了!
昔日一怒便镇的朝臣不敢说话的萧承衍,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的,都快把自己膝盖上的布料给攥破了。
归一将近日临安探子传来的一些消息说了,都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只不过入了冬,一年即将走到头,各处的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梁轻低头咳嗽了两声,道:“知道了。”
萧承衍看了看他,正要说话,却听归一道:“到了冬日,公爷还是身体要紧。”
梁轻没想到归一身为原主心腹探子,竟然还会关心人,有些惊喜,扯了一下嘴角道:“好。”
萧承衍:“……”
他竟然还说好!好!
萧承衍忍无可忍,开口道:“公爷,陆枫此人,愿意干实事,但是为人不够圆滑周到,性子急,可以派邢远从旁协助。”
梁轻恍然大悟看向他,眸子亮亮的:“对,邢远为人持重、做事周到,而且听说他早年周游各地,见多识广,他帮忙是最合适的。择日不如撞日,我去一趟大理寺。”
恰好陶管家带着府医进来了,陶管家忙道:“大人,您身体尚未好全,还是在府上多休息休息,以免旧病复发。”
“写封书信,”萧承衍侧眸看了归一一眼,“差人送去便好。”
归一:“……”
他从方才那一眼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出了一点萧承衍的敌意。
-
然而出门一趟,即便侍卫们如何小心,梁轻还是受了风,当晚再度发起了烧。这下急坏了陶管家,在外头兜着圈子说:“以前从来没有的,从没有这样反复发烧的啊!”
府医顶着压力给梁轻施了针灸,一边施针一边擦汗,压力全来自站在一旁、神色沉沉的萧承衍。
萧承衍不笑的时候,充满了一股“看你不顺眼就杀掉你”的霸道气息,更别说他气息阴沉的时候了,压迫感十足。
就在萧承衍动了出门找更好的医师的心思的时候,梁轻醒来了,他强撑着喝了一碗药,又交代了府上的一些安排,转头又睡过去了。直到第二日下午,梁轻才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