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安定侯道:“狩猎疯马奔袭案子,陛下查的如何了?”

探子道:“底下的人还在互相踢皮球,没个敢做主的。陛下大发雷霆,也没什么办法。”

安定侯冷笑了一下,似乎颇为不屑,但是没敢说出一些议论皇帝的大不敬的话,他道:“去围猎那边挑个管事的出来,手脚干净点,送上去把这个案子结了。”

他主动要填平这个烂摊子,探子立马发觉,这件事与安定侯脱不开关系。但探子不敢多问,领了命去办事了。

实际上,这件事就是个乌龙。

安定侯早年征战沙场,喜欢烈马、跑得越快越好,然而到了围猎中,那些马匹被关着养久了,丢了野性,变得太乖顺。

那匹马是一匹新马,安定侯的让人给马下点药,第二日骑着便稍微有些兴致。那药用了对马有一定伤害,不过安定侯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到给下药的人手抖了,给下多了。

于是弄了个意外的大事出来。

安定侯私下里已经处理了经手那药和知情的人,他将这件事给瞒下来,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怕被镇国公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惹得自己一身灰。

然而偏偏安定侯这么一心思下来,倒让整件事变得复杂了起来。

-

到了中午,昏睡了一整晚的梁轻才堪堪转醒,不过他神思倦怠,醒了也没什么精神,只看到趴在他床沿的绣绣,低声唤了一句。

绣绣醒了,面露惊喜,道:“我去叫陶爷爷和医师大人……”

梁轻叫住她,嗓音干哑道:“等一会儿,现在是何时了?”

“未时了。”

梁轻一怔,道:“我睡了这么久?”

他全身上下软绵绵的,大约是睡久了,使不上力气,好在没有晚上那般烧的难受了。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府医和陶管家都过来了,连萧承衍都跟在后面,脸色阴沉沉的。

梁轻诊了脉,喝了点水和药,依旧是精力不济,还没来得及问外边怎么样了,扭头又昏睡过去了。

萧承衍的脸色沉的仿佛要滴水似的,整个国公府都没个做主的人,府医只好对萧承衍说:“萧公子,这许是受过的风寒积压在体内,又恰逢劳累,此刻一放松下来,就爆发出来了。”

萧承衍道:“怎么治?”

府医道:“公爷的身子需要慢慢调理。老夫昨晚下了一剂猛药,往后这烧热解了,再用药膳慢慢温养着身体,疗程虽然会慢一些。”

萧承衍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调理要多久?”

府医道:“要看给公爷调理到什么程度,短则半年,长则三四年。因着早年的事,公爷身体亏空的厉害,一时半会儿很难彻底好转过来。”

他每说一句,萧承衍眉头便皱一点,他前世与梁轻是死敌,对方在他眼里,只有死和活着两种状态,从未想过,对方的身体差到什么地步,能活多久。

但是府医的话,陶管家其实听过很多次,梁轻的处境意味着很难心平气和地休养着,所以府医的要求很难做到。

萧承衍心里明白,一时间也没说话。

陶管家细细看了看他,斟酌道:“萧公子,外头大理寺少卿,户部那些个官员,还在外厅侯着呢。”

早上的时候便有官员来了,国公府上硬是没有一个女眷,难为绣绣一个小姑娘撑着场子。

萧承衍道:“告诉他们镇国公病倒了,没法见客……文书什么的都留下来,稍后让府上的幕僚过去……我等会儿也会去。”

户部那些官员来的都是小事,主要是大理寺少卿邢远都来了,估计有什么要紧事。

萧承衍继续道:“还有,去查镇国公这三日来的所有去过的地方,见过谁,去过哪里,有没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吃过什么东西。我暂且只想到这些,你先去安排。”

陶管家一边应下一边暗暗心惊,萧承衍这幅模样,一点都不像府邸一夜落魄、寄人篱下的模样,颇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不说,竟然还是个能冷静下来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