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圭柏柏在心里叹息一声。

他真的,就是娄越楼。

无论换了怎样的身份,哪怕性格都因此大变,但是看待问题的看法,对这世界的观测,从未有任何改变,每次都能说在他的心坎上。

“所以,我想毁了它。”圭柏柏道。

娄越道:“那你首先得颠覆目前的一切才行,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你登上那个位置,你就有条件去更改现有的一切。”

圭柏柏皱着眉头:“你觉得这样,真的有改变吗?”

娄越眼睛灿灿生辉:“那你想要改变的,太多了,你有想法了吗?”

圭柏柏摇头:“还没有。”

接着他自己一个人陷入沉思当中。

娄越也没打扰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这杯冷茶喝完,完后端起案头上放着的一本书欣赏起来,等端起来,才发现那并不是一本杂志,而是一本写满随笔的笔记。

更直观一点,像是一本日记,上面清晰的记载着某月某日,发生了某件事,有感而发,记于此处。

是圭柏柏的日记,娄越兴致勃勃的读起来。这一幕要是让娄将军看到了,他可能要留下眼泪,鬼知道能让娄越读几本书,认几个字,耗费了他多少精力,就这,三天两头,这小子还能给他气跑先生。

娄越可是亲口跟他说,让他读书,不如要了他的命。

现在这人自己端了本别人写的日记,看得不知道多起劲。

这时候,厨房把餐食送上来,圭柏柏惊醒过来,看到娄越身子晃了一下,接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桌面发呆,他刚刚好像看见他捧了个什么东西?

莫不成是眼花。

圭柏柏没想到自己不过跟娄越聊了几句,一直堵塞自己脑袋的思绪突然就通透了,刚刚畅享了好几点,越想越觉得有可成的机会。

这会儿忍不住有点兴奋,他已经很少能跟人聊几句了,这里的人大多都无法去理解他的话,更别说接过他的话,甚至有的还劝他不要去想这些。

那种悲观的态度真的让人很扫兴,后来他就很少去跟人说这些。

只有娄越楼。

为什么,他就偏偏对他有那样的想法呢?做朋友,做知己不好吗?还有谁比他更能懂他的心思,没有娄越楼,他真的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圭柏柏又可惜又失落,他这会儿稍稍看娄越顺眼了,给他介绍牛肉汤:“这个馍馍是山西那边,你可以把肉沾汤,再用膜夹着吃。”

他介绍完吃饭,自己做了个样子,娄越学着他的样子吃了起来。

圭柏柏这会儿很有谈性,他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相反,饭点,有汤菜咗着,更是加深了他的谈性:“其实这酱牛肉,咽酒也香,你在边境,戊己那边天气严寒,烈酒暖身,应该没少喝酒。”

娄越笑了起来:“有许多人想劝我喝酒,但喝酒会误事,我从来不喝,也不让我手下的兵喝,否则带着一帮子醉兵,连命令都听不清,怎么打仗。”

娄越用送上来的小刀切着牛肉:“我是带头的,要我都没做好表率,那我手下的那些不是要疯,一开始先是喝酒,再接着就是嫖女人或者男人,再来寻机滋事,打架,闹营,一步一步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人的底线就这么一步步退,退到无可退的地步。”

圭柏柏有些好奇:“那你手下的兵没意见?你对他们这么苛刻。”

“挂在他们胸上的军功奖章,就是我给他们最好的奖赏,有什么意见?当兵难道是为了来喝酒,玩女人,打架的吗?”娄越扬着眉毛,露出个不屑的笑容:“如果是为了这个的,那还来当什么兵,在家里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既然是为了来杀敌,来争功,来为自己,为家族争一条出路,那就应该好好的遵守我的规矩,我会让他们每个人都至少带上一条军功,而不是赤条条的回去,丢不起那人。”

圭柏柏这会儿就是个杠精:“那要是你失言了呢,你没能达成你给他们的承诺,你还对他们那么苛刻,他们不会有小情绪的?”

娄越倒没有觉得烦,虽然换任何一个人问这种问题,都别想在他面前讨到好,但是圭柏柏是不一样的,别说圭柏柏只是问个问题,就是圭柏柏在他头上撒尿,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要是他们一丝不苟的遵从我的军令,我还带他们打了败仗,那就是我自己能力不足了。”

“是我不配当这个将军,我自会惩罚自己,不需要他们来说。”

圭柏柏却说:“你也别这样说,这世上不可抗力的因素太多了,也许你什么都考虑到了,但是命运偏偏就不站在你这边,不过这样的情况,谁也没办法,大家都尽力了,也不会怪你就是了。”

他自己想通了,喝了一口汤,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我见到你之前,想过很多,一直很好奇你能打胜战的方法是什么,能不能在部队里推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