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腔清冽起,一时间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江楼目光下意识看了眼二楼的座位,已经换了个陌生的人影。

戏子的黯然被粉墨遮去。

他唇角轻轻勾起,朝众人风情一笑,台下人像是被摄去了魂一般,凝神屏息。

然而在一楼的角落里,他还是看到了那道高大的人影。

灯光一闪而过,裴宴默不作声隐在人潮中,似乎不想被他发现一般,只敢站在角落,远远注视着他。

克制不住想念,还是偷偷来了。

江老板眉眼明亮,相思的唱腔美到极致。

战事在即,裴宴淡淡收回了视线,转过身毫不留恋往门外走去。

“裴爷,您留步。”小张气喘吁吁跑过来,“江老板留了封信给您。”

裴宴扯下手套,接下了白色的信封,然后带着下属走出了望江楼。

他边走边翻开信封,里面字迹隽秀,工整写了一行字。

“我赌你会来,我赢了。”

“卡——!”

叶荣大喊一声,“过了过了!”

他紧紧盯着不断回放的镜头,从车里裴宴的克制,到戏台下望向江楼时目光惊艳,又因为身份桎梏而收敛,这份隐忍的感情被傅沉故轻车熟路表达了出来。

他从业这么多年,不经迷惑了起来。难道有的人天生就会演戏?

一个谢明舟还不够,老傅也是如此?

不仅叶荣迷惑,现场观看全程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不解。

高高在上的傅总,是怎么把这份压抑的感情演到极致,难道谢明舟教他的?

“傅总和谢明舟,不会是真的情侣吧?那眼神也太真了啊啊啊!”

“你看傅总看谢明舟的眼神,戏里戏外好像没差别啊!”

“傅爸爸不愧是傅爸爸啊啊!太强了!”

“呜呜他俩要是真在一起,我螺旋升天啊啊!”

现场讨论激烈,而当事人早就回到后场,悄悄换了衣服,坐进了车里。

回到傅氏大宅门口,车歇了火,两人都有些许疲惫坐在车里没动。

谢明舟直接陷在座里,傅沉故坐在他身侧,给他递了瓶水润润喉。

“傅总,台下的那一幕你演得很真,情绪把握很到位。”谢明舟坐直身子,捧着杯子笑道,“怎么做到的?”

“裴宴克制不了心底的爱意,才偷跑来看江楼的戏。”傅沉故盯着写明舟说。

他似乎还没从裴宴的情绪中走出来,声音很沉,望向谢明舟的目光很热,仿佛刚刚克制的感情,在这一刻一点一点被释放出来。

他的衣兜里,还揣着江楼写给他的信。

车内空间封闭,两人又挨得极近,都能听见对方滚烫的心跳。

对上傅沉故幽深的眼睛,谢明舟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在戏里戏外,一句不经意的问话被傅沉故当了真。

谢明舟微微侧过头,回答:“是啊,戏里的江楼又何尝不是在等裴宴来,梨花,曲目,都是在借物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