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大怒，“你好生放肆！”

默生不愿和他多言，举剑和他大战。身后士兵也奋勇而上，一时间短兵相接之声不绝于耳。默生虽然是三系修者，可因他常年痴迷武学，修为也是极高，却不想在墨玉手下却承受不过书诏。墨玉看着他，冷笑道，“没想到堂堂冯家长子，竟然是个废物！”说着，他举起宝剑，朝着默生右臂刺来，恶狠狠道，“如今萧子玉没来，你便替他受了这一剑吧！”他出手阴狠，速度又极快，短短数秒，居然已到了默生右侧，还不等默生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剑已击出，生生斩断了默生的右臂。失臂之痛，痛侧心扉，默生额头冷汗直冒，却未哼一声。他咬着牙道，还未等他松一口气，墨玉诡异的剑法又到了面前。此刻默生反应过来，翻身下马夺过他那一剑，可因为他受伤，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一旁的慕远征看见，忙砍杀了身前的士兵冲到他面前，“将军……”

墨玉驾着红马，军高临下看着他们。他笑的得意而猖狂，那张俊美的脸也因为他如此剧烈的笑而变得有些狰狞，他冷冷看着二人，阴森笑道，“今日我暂且留你们一命，告诉萧子玉，我在战场上等他……当日一臂之仇，我定要他双倍奉还！”说完他看也不看二人，驾马而去。慕远征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齿，“这个够贼。”

默生抓着慕远征的手，脸色苍白的可怕，他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第一次露出死灰。他看着倒在敌军倒下的将士，凄婉一笑，“莫非，这当真是我风云国的一劫？”

慕远征何时见过将军露出如此模样，吓得不轻，老泪纵痕，“将军，下令撤退吧，我们回营，让军医给你意志。”

默生却摇头，他道，“我冯家男儿，便是死，也要血洒沙场。”说完，他咬牙站起，用左手拿起那把跟了他二十余年，杀敌无数的宝剑。鲜血侵湿他的衣衫，可他一点儿不在乎。他红着眼，咬着牙看着前方的敌人，而后他怒吼一声，震怒山河，举着宝剑冲入敌军。慕远征抬头，就看见将军雄壮又萧倏的背影，只觉得心痛万分，却又无可奈何。而后他也咬牙，举起大刀杀入敌群。

夕阳的余晖照在山河，也照在这一片被凌辱的破败不堪血流成河的土地，还有不顾性命奋身杀敌的将士，竟如此悲壮！

第132章 黑衣人

与卞国休战后相逢的第一仗以风云国惨败结束。墨玉似乎并不打算一次将他们赶尽杀绝，他原本可以杀了敌军首领直接攻下七虎峡，可是他却没有如此做，居然在他们大战再胜之际下令大军撤退。

将军默生原本已经存了与其鱼死网破的心思，却在最后关头敌人撤军放了他们一马。慕远征此刻全身是血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看着浩浩荡荡撤退的敌军，眉头紧皱，“将军，墨玉这么做是几个意思？”

按照慕远征的想法，此时不将他们赶尽杀绝更待何时？杀了将军默生以及他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无疑是给风云国重创！可是这墨玉为何没有如此做？甚至还给他们留有生路？

慕远征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可默生却清楚墨玉这么做的目的。他手中的宝剑还在滴血，他全身上下也都是血，他已分不清这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是他的眉头拧着，他的眼里也露出萧杀之色，他咬着牙道，“墨玉此人极为自负傲慢，他会放了我们，不过是他不想让我这么容易就死，他要慢慢玩死我们。”就如猫逗老鼠一般，抓住了不会直接吃掉，而是慢慢逗弄，让老鼠在无限紧张和恐惧中，慢慢感受死亡的来临。最后在老鼠快要绝望的时候，再一口吃掉。

“……”

默生继续道，“因为，我们对他来说志在必得。若是一次性就将我们全部瓦解，对他来说太没有挑战了。”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可是此刻他心中却是震惊的，他也曾和墨玉交过手，虽知道此人凶狠，修为高强，可却不像如今这般。他的修为似乎较之以前更精进不少，而且手法更凶残刁钻。他忍不住皱眉，此人瑕疵必报，当日子玉断他右臂，他定然怀恨在心。何况……

他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似乎连老天爷可怜他们，此刻狂风大作，眼看就要下雨了。墨玉叹气，“撤军回营。”

他们大军营地扎在七虎峡不远处，回了大营军医看到重伤回来的将军吓了一跳，“这是谁人手段？”

他历来知道将军的强悍，却从未见他伤的如此之重。可将军却对慕远征道，“给我拿来笔墨，我要上书圣上。”

如今大战惨败，他又重伤，接下来和墨玉间的较量还是苦战。他必须要将军中情况如实汇报圣上，而且这天下若有人能与墨玉抗衡，唯有萧子玉。此刻默生才有些后悔当日冲动让子玉去南方镇压。不过好在，总算不晚。

慕远征红着眼看他，“将军，你先医治伤口要紧。”

默生却皱眉，“不就断了一臂之伤，让给军医带人先给受伤的伤员医治。”或许因为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可他的眉头却没有皱一下，就连轻哼一声都没有，真真是位铁血硬汉。慕远征知道将军的脾性，若是他决定了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大战在即，圣上又从太医院提了一批医者跟着他们。如今死伤惨重，军医们任务也繁重，张冷见将军脸色，知道他还能撑着片刻，也不多言，忙出去医治其他伤者。

将军抬头看着一旁的慕远征，皱眉道，“你伤的也够重，赶紧去医治！”

慕远征却倔强摇头，“我陪着将军一起。将军是打算跟圣上举荐子玉吧，上书上面，我也一起签字。”

将军想了想，觉得有慕远征签字也好，他是老将，在圣上面前也有一些话语权。若是他们一起上书，成功机会只怕更大。毕竟，要启用一名既年轻又毫无资历的人做大军统帅这在风云国前所未有，就算萧子玉曾立了奇功，又为征南将军将平定南方，可大军统帅是何官职？和他冯墨生同等职位，若是在军中没有个三五年资历如何能够担任？可是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此刻默生已别无他法。他爹爹已年迈，他剩下那六位弟弟在大战中伤的伤，死的死……如今的风云国，竟然透出一股无奈和落寞之感。

大军休整一日后卞国又发动了两次不小的攻击，正如默生所想，墨玉并不打算立刻杀了他们，他只是如猫逗老鼠一般慢慢折磨他们，搞的整个大军人心惶惶，军心涣散，情绪十分低落。如今局面，他们和墨玉，优胜立显。何况，对方除了一个墨玉，还有一位黑衣黑帽的神秘人。默生看见，墨玉对那人言听计从。有一次他们两军相逢，墨玉此刻对他已动了杀机，眼看他的剑就要刺入他的咽喉，却突然从旁边出现一人，这人形如鬼魅默生甚至都没看见他是如何做的，就到了墨玉身旁，“放了他。”

“……”墨玉回头不解看他。

那人又道，“放了他。”

最后墨玉咬牙，收回宝剑，放他们离去。

那人穿的黑黑的宽袍，默生看不见他的面容，可他能感觉到此人身上的阴冷之气。这人犹如修罗，力量强大到不可探测，默生不知道卞国何时冒出这么一位奇人，可是很显然墨玉对这位黑衣人也很顺从。

大军相逢第三次，他们从敌军马蹄之下侥幸逃生，可重创之后的风云国已破败不堪。默生望着灰暗的天空，仰天长啸：老天啊老天，莫非当真是天要灭我风云国？

沉痛之下的将军书信子玉，告知他当前情形。他知道墨玉不将他们赶尽杀绝，是因为他还在等。他在等着子玉与他战场上较量，他等着找子玉一雪前耻，报夺臂之仇。

此刻，卞国大营，墨玉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弯腰，毕恭毕敬，“大人，为何阻止我杀了冯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