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啜翰听罢,却是倏然笑了两声,“阿娜这么觉得那便这么觉得吧!”话落时,他笑容一收,朝着古丽可敦行了个礼,便迈步而去。
古丽可敦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目光在往边上一瞥时,面色更难看了两分。
前头不远处墙根下站着一人,正是母子二人争执中的对象。
阿史那佐穆朝着古丽可敦静静施了一礼,便是缓步走上前来。
古丽可敦对着他脸色算不上好看,“今日这桩事你做的不周全,苏农拓有多宝贝那个女儿你也知道,今日的事被他知晓,怕是会不满。苏农部的支持对阿翰也很重要,我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你,也不行!”古丽可敦望着阿史那佐穆的眼神恍若一匹母狼,正为了护卫幼崽亮出自己的爪牙。
阿史那佐穆却是淡淡掀唇而笑,“可敦这样着紧,是真的在意苏农部的支持,还是知晓翰特勤对匐雅郡主的看重,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不高兴?说实在的,今日我才算又一次看清楚了翰特勤对匐雅郡主的紧张……长姐!长姐莫不是忘了阿塔的交代了?呼兰可是阿史那部的明珠,照如今这样的境况看来,她嫁来北都城,怕是要受委屈了,这事儿,阿塔和大兄可是容不得的。”
“你住嘴!”古丽可敦冷声喝道,“什么时候我如何行事容得你置喙了?若非大兄身子垮了,能有你的今日?给你几分好脸色看,你还真就将自己当成个人了?一个杂种而已!”后头那几句话从紧咬的齿缝间蹦出的,带着一股子狠意,因着面前这人,让她想起了让她恨之切齿的另一个“杂种”。
阿史那佐穆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一张脸上甚至自始至终噙着笑,听了古丽可敦的话还连连点头道,“可敦说得是,我时时刻刻记着呢,是如何才有的今日。”
古丽可敦看他一眼,轻哼一声,神色稍稍和缓了两分,“你说的那个刺客找到了?”
“没有。”阿史那佐穆眼底极快地掠过一道黯光,“不过今日这场火很是蹊跷,还有方才在宴席上,翰特勤突然要与我比试箭术,如今看来怕也是有深意的。”
言外之意,古丽可敦听得明白,哼了一声,咬牙道,“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只是不知道这是她一个人所为,还是背后有墨啜赫的影子?”说到这里,古丽可敦神色又是一变,皱眉乜斜了阿史那佐穆一眼,带着两分不耐烦道,“都这么些日子了,还是没有将墨啜赫抓出来,你到底还有没有法子了?”
“抓墨啜赫……”阿史那佐穆双眸黑沉一片,不透光影,“总能有法子的……”
徐皎这头听说匐雅并无大碍,长舒了一口气,欠情敌人情神马的,最讨厌了。偏偏这人情不欠也欠了,不过能还都还好,就怕还不了,那就是扎在心口一辈子的刺了。
“娘子,成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研究那张图几个时辰的文桃在夜色渐起时终于出现了,一双眼睛亮晶晶。
徐皎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冒险来一趟王庭,总算不虚此行。
阿史那佐穆在王庭之中有居处,却就是墨啜赫在王庭中的宫殿,虽然他本人并没怎么住过,可阿史那佐穆来王庭后,却一眼就相中了他那处居所。古丽可敦二话不说就将那居所拨给了他,反正墨啜赫嘛……永远也没有机会再住了。
那宫殿建在高处,是整个王庭的制高点,能够俯瞰整个王庭,哈蒙都不知道,他家将军是喜欢身处高处,居高临下的感觉,还是只是因为这里是墨啜赫的居处,将军才会看上并讨要。
中原有句话,叫什么一山不容二虎,哈蒙本来对中原文化从来不懂的,这一句话却是记得再清楚不过,是因着这句话用于形容他家将军和墨啜赫真是再贴切不过。
草原上齐名的好男儿,一个战神,一个悍狼,墨啜赫还比将军年轻了差不多十岁,虽然将军从未说过,但哈蒙隐约就是知道将军对墨啜赫有些不同,尤其是差不多五年前吧,围猎之时,将军与墨啜赫比试,却以一箭之差输了之后,对墨啜赫的事就更是关注了。那时墨啜赫多大来着?好像也就才十八岁吧,真正的少年英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