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佐穆目下微微暗闪,他怀疑什么?不就是哈蒙口中那个“中原的寡妇”?太巧了,不是吗?由不得他不多想。
“不管将军你怀疑什么,眼下也该放下心了。”哈蒙自个儿想不通,看将军也半点儿没有为他解惑的打算,他早就习惯了的,便顺势道,语气豁达得很。
“说并无不妥的消息,一定准确吗?”阿史那佐穆眉心仍然紧蹙,半点儿没有放心的意思。
“将军的意思是……”哈蒙觉得自己更蒙了。
“以往大魏的消息线都是掌握在墨啜赫手中,大魏如今乱得厉害,若有人从中阻挠,中间隔着千山万水,这消息是真是假,咱们如何知晓?”阿史那佐穆一双眸中碧色隐现。
“那将军的意思是?”哈蒙小心地求个示下,虽然他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将军是不是有些想多做多了。
“弃之前的暗线,传讯给咱们的人,让他们亲自去探,消息也从咱们的渠道走,我要绝对真实的消息,且要快!”阿史那佐穆嗓音往下沉了一度。
“是!”哈蒙应了一声,心里却在迭声暗念着完了完了,将军自从那次去桐记搜查回来后,对中原,对中原女人的关注就多得反常,都说中原女子天生狐媚,难不成,竟也是勾了他们将军的魂儿?天狼神保佑,可千万不要啊!
不过,将军到底血气方刚的年纪,常年不近女色也是不成的,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到底得想个法子,让将军疏解疏解才是。哈蒙看着他家将军,痛定思痛地想道。
谷阿史那佐穆被他看得莫名发毛,“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些去安排?”而且他刚刚用那样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有病,而他刚好有药似的。
哈蒙被自家将军眼里的冷光剜着骤然醒过神来,忙“哦”了一声,跑出门去,心里想道,将军这病,得治!
徐皎正在阳光下摆弄她的画作,过了凛冽的寒冬,这日头渐渐盛了起来,很是暖人,她也喜欢上了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作画的悠闲日子,笔下一幅春日图刚刚起笔勾勒,能瞧出远山的轮廓了。
“娘子!方才禁卫来人,将恩和带走了!”负雪匆匆而来,到了她耳边轻声道。
徐皎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倒并没什么意外之色,“反应倒是够快的。”她方才也隐约听到了外间的吵嚷声,已是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恩和哭得厉害,匐雅郡主与禁卫吵了起来,不让将人带走。说恩和好歹是可敦赏下来,又是在她身边近身伺候的,就这样不明缘由地被禁卫带走算个什么事儿,说是要去见上将军讨个说法。谁知那些禁卫却半点儿不留情,说郡主要去找上将军尽管去,可他们有公务在身,还请郡主不要妨碍,便果真将人带走了。郡主被气得够呛,骂着上将军欺人太甚,说定要去请可敦主持公道。”负雪一边给徐皎倒茶,一边在她耳边恍若闲话般道。
徐皎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那郡主果真去玉华台了?”
负雪摇了摇头,“方才翰特勤来了,将人拦住了,这会儿正在那头劝着呢,听着有哭音。”
徐皎“唔”了一声,没有多话,抬手掂了块儿糕点来吃,又继续作她的画去了,倒是全不关心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