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恕的面容与目光仍不为所动,“所以,一个陌路人几次三番想要插手我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儿,你说呢?惠明公主?”
明明是人人都可唤的“惠明公主”,可这四个字从他口中钻出,却是让惠明公主钻心似的疼,她望着赫连恕,嘴角蠕动了一下,喃喃唤道,“赫儿”
赫连恕因这个称呼,双目忽闪了一下,却也只是一瞬,他下一刻就冷着嗓道,“惠明公主是想要害死我吗?在这里,我叫赫连恕。恕是先生替我取的名字。恕,宽宥也。公主不妨猜猜,这名字到底因何而来?”
惠明公主愣愣看着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男子,那一双幽冷的双眸中含着一丝扎人的讥诮,薄唇冷冷一勾道,“先生是让我宽宥自己!让我坚信,自己的出生不是一个错误!”
“不是”惠明公主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净,轻轻摇了个头,眼角又再度红湿,却是语不成言。
“没有谁规定这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要爱他们的孩子,父母我不过是经由你们来到这个世上罢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终究是你生下我,这一点我铭记在心,欠你的生育之恩,我终是会还给你。可只是我欠你的,不是阿皎,请你往后,不要再以任何为我好的名义,肆意伤害我身边的人,甚至想要管控我的生活。”
赫连恕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冷眼睇着惠明公主好似被抽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就瘫在了那圈椅深处。
他目下闪闪,将薄冷的唇抿成一线,在满室的冷寂中语调淡淡道,“公主想说的,可都说完了?”
惠明公主羽扇般的长睫微微一颤,没有忘记他此行的目的,她一哂,哑着嗓道,“没有解药!我没有下毒,只是那梅子酒确实后劲儿太大,她又不胜酒力,因着这样,倒让你急成了这般?若是你实在不放心,我这里有效果不错的醒酒药,我这就让人去取来给你!”
赫连恕眉心微微一蹙,望着她,似在评估她的话可信还是不可信,片刻后,他才道,“若只是醒酒药就可以解决的事儿,就不劳烦了。”她给的醒酒药,他未必敢给阿皎用!他愿意相信阿皎只是醉酒,这个事实让他长舒一口气。
虽然是误会一场,但今日这一趟,不算白来。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