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不去,她们来不了。”
“哈哈哈哈,蠢笨如猪,天底下哪有我这么愚蠢的父亲。”
周来贵明明在笑,眼泪却从眼角落下。
他夹着烟,将余下小半包丢给我道:“来一根解解瘾?就这几根了,抽完了无处可买。”
我顺势接过,又弯腰塞进他的上衣口袋,摇头道:“我不会抽,你自己留着吧。”
周来贵猛的抬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情绪激动道:“易,易师兄,我能求你件事么?”
不等我开口回应,他扶着门框慌忙站起,小声哀求道:“万一,万一我死在道门,你能不能给我家里捎个口信。”
“一封信,一个电话,都可以。”
“我的家庭住址是……”
“我家没电话,你打到村口小卖部,我媳妇叫吴翠芸。”
“你帮我告诉她,就说我对不起她们母女,我……”
他嗓音哽咽,跪下去连磕三个响头,撞得泥地砰砰作响。
我没有答应,当然,亦没有拒绝。
看着走投无路的中年大叔,我心生明悟道:“你,想赌一把,赌自己能活着下山。”
后者表情一僵,嘴唇喃喃。
我蹲在他对面,软声劝阻道:“周大叔,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道门,不仅仅是规矩严谨,守卫更加森严。”
“杂役院四面八方全都有外门弟子站岗,包括阶梯之上,有阵法限制。”
“你一个普通人,就算躲得过外门弟子的探查,也绝对走不出道门阵法。”
“一旦被抓,等待你的将是三十鞭刑罚,不死即废。”
“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哪怕回去了,你能做什么?”
周来贵大口吸烟,雾气缭绕道:“不回去,我什么都做不了。”
“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易师兄,那件事拜托你了。”
他端起塑料盆,颓废的走向井边洗脸。
显然,他心意已决,我的劝告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对此,我爱莫能助,无声叹息。
晚上七点,我们俩结伴同行,又去食堂艰难对付了一餐。
菜没动,光扒白米饭。
我还好,修为高深,一个礼拜不吃不喝,对我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