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去砍柴已经来不及了,一来宝宝等不及,二来柴禾都是湿的,荣礼桓只能用之前屯的柴禾。

幸好之前的柴房通风,柴禾也都不太潮,虽然有些费劲,但他还是很快把地暖烧了起来。

感受着逐渐升温的屋子,牡丹的小胸膛平缓起伏。

见荣礼桓进来,周和小声道:“已经睡着了,幸好没有发热。”

荣礼桓松了口气,“把孩子放下吧,饿了大半天,快出来吃饭。”

荣老五两口子很自责,“都怪我们,把孩子抱去老宅受冻。”那么小的孩子还很脆弱,一个小小的病痛很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命。幸好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了事,他们恐怕要后悔终生了。

周和安慰他们,“要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该怪我们没提前跟荣叔你们说搬家的事。荣叔,你们别自责了,牡丹现在已经好了。”

话是这么说,荣老五还是怪不自在的。

荣礼桓见他们说话,把早早做好的饭端上了桌。

臊子烩面煮的有些软了,但羊肉炖的正是时候,软烂可口。荣礼桓先一人舀了一碗羊肉汤,“父亲,阿爹,快喝口羊汤暖一暖。”

荣阿爹闻着鲜美的羊汤,心中却还想着牡丹,“这是哪里来的羊?不会是把我们牡丹的奶羊给炖了吧?”

“不是那只羊。”

“那是哪里来的羊?花钱买的?花了多少钱?”荣阿爹打破砂锅问到底。

荣礼桓被问的有些头疼,他看向周和寻求帮助,哪知周和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等他回答,“也,也没多少钱。”

荣阿爹老早就想说他大手大脚,可算逮着机会了,“咱们家如今除了这屋子,算是家徒四壁了,你个小兔崽子,不思量着勒紧腰带好好过日子,整日大吃大喝,花钱大手大脚,将来我们一家四口还过不过了?”

荣老五在旁边应和,“就是。”

荣阿爹越说越愁,“现今要入冬了,我们错过了春耕又错过了秋收,凛冬漫漫,没了粮食没了进项,你父亲也不能出去跑船,咱们家可咋过?”

想到农场里的二十几头猪,荣礼桓完全无法感同身受,“爹,你别太担心了。有我在难不成还能看着咱一家四口饿死不成?”

荣阿爹一脸“靠你就完了”的表情,“今天吃羊肉明天吃猪肉,熬不过一个月就断粮了。荣小礼,你看咱们村谁家天天荤腥不断?哪家不是一年开一两次荤?我跟你说,有了牡丹你不能这样了。”

荣礼桓头疼,为了应付荣阿爹满口答应下来,“好好好,阿爹,以后听你的还不行嘛。”

“是啊,荣叔,今天是我们头一天回家,就当庆祝乔迁,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

见周和这般说,荣阿爹面色这才和缓了点。

话是这么说,可今天其实只炖了小半只羊肉,剩下的羊肉一家人又吃了好几天。

牡丹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家里四个人担心他幼小的身体,都没敢离家,隔会儿就要去看看他。

荣礼桓本打算去看看荣老七的,也因为牡丹耽搁了下来。他没去看荣老七,荣老七倒过来看他了,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五十两银子。

荣老五和这个七弟不大往来,就没往跟前凑。

“七叔,你这是做什么?”荣礼桓不肯收。

“这时你当时让我卖冰的钱。”荣老七许久不见,人看起来干练不少。

荣礼桓不肯收,“当初不是说好了,卖冰的钱给你。再说你还帮忙照顾我岳父,这是你该得的。”更别提离开之前,荣老七又是陪他科考,又是在生病的时候照顾他,这又岂是五十两银子就能还完的。

荣礼桓不收,荣老七没法子,只能自己收起来。

“对了,这段时间你的学问落下没。”荣老七看他过得悠闲,叮嘱他,“赵玉考上举人了,他写信给家里,过一阵子就要衣锦还乡了,你可不能被他比过去了。”

荣礼桓头大,刚被父亲阿爹因为花钱大手大脚训了,转头七叔又督促他读书了。

老实说,这阵子他都没怎么读书了,一来没时间,二来颠沛流离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