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没底。

“当务之急还是你身份的事。”周父心中发愁,“凭你如今的身份,你没法参加科考的。”

“得改了户籍才好。”

“可这户籍可不好改,得找人给你担保,还要在衙门里使不少银子。”周父看了眼他脑门上的印子,“你脑门上的这印子也是个大问题,虽说已经越来越淡了,可还是能看得清的。”

“实在没法子,就先念两年书吧,晚些再科考。”荣礼桓轻捻茶杯,“就是怕周和的肚子耽搁不得,我必得尽快恢复身份,娶他过门。”

周父听他这么说,欣慰不少,不过说到怀孕这件事,他有些惭愧道:“怀孕那事应当是我误会了?”

“什么?”听他这么说,荣礼桓茶杯里的水都撒了出来。

“这事说来惭愧。应该是那小兔崽子那几日见好吃的多,便没管住自己,贪嘴了。这吃多了不消化,肚子不舒坦,我还当他有了身子。”

“原来是这样。”荣礼桓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失落。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孩子这事全看缘分,他与周和恩恩爱爱,两个人又健健康康,还怕以后没有孩子吗?

“往后你别给他送吃的了,他最近都胖了一圈了,再胖下去,小脸上的下巴就要看不到了。”

想起周和那圆嘟嘟的脸蛋,忍不住轻笑,“胖些好,他以前太瘦了。再说对他好惯了,若是突然不对他好了,他该伤心了。”

周和怀孕的事就此打住,两人没再提过,周和一点也不知道在亲爹和情人这里,他曾怀孕过。

“即便没有孩子,这些事也该尽早处理了才好。”

周父很赞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应当知道我是做什么营生的。”

“听说了一点,可是给人运送一些稀罕药物。”这话很是委婉,其实是写禁用的药物。

“那你可知有种强效的药,能消除许多印记,就是要冒些风险。”周父越想越觉得不可靠,“还是算了,那要劲儿大,你这又是在脑袋上,用了兴许会有损智力。”

荣礼桓有些好奇,“周叔,那是一种什么药。你可否跟我说说。”

“告诉你也不打紧,这要名叫火熘花,早些时候常有读书人用这药物碾做药浆来消除笔误,但用久了与人智力有损,人摸了更是浑身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曾有人一不小心滴到了皮肤上,痛的死去活来,直到一月之后才消掉的。”周父生怕他心动,“我刚一时想岔了,跟你说了这药,你当我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

荣礼桓点点头。

听起来是有些骇人,如果不紧要,还是不要碰才好,大不了等个一两年。

荣礼桓同他并肩往回走,“前些日子剩下的羊肉还有些,之前我顾念着他有孩子,便只给他做了羊肉汤。正好今日我有时间,便把那羊肉烤了来吃,滋味不错。”

周父听了有些心疼,“一整只羊你都给自家吃了?”

这个时节,羊肉大补,应该能卖不少银两。

荣礼桓是有理由的,“我这不是以为小和有孩子了吗,如今都吃了七七八八,再卖出去也不划算。”

荣礼桓前世农场里养的牛羊他都自己做过,有时候县里的朋友来了他还给人烤过烤全羊,烧烤手艺了得,他们回去的时候周和还不在,他便自行把那羊肉收拾了一下,切块,腌制,再串好。

周父倒了杯小酒看他忙活,“看起来很不错啊。”

“吃起来更是不错。”

想了想,荣礼桓又切了些五花肉腌了起来。

等所有的肉腌了起来,荣礼桓边和周父一起在院子里垒了一个简易的烤炉。

谁知还没垒完,就又飘起雪来。

“雪大了,这烤炉也挪不进屋里,这可如何是好?”周父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