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弟弟一路飞奔回家,周和脸上的热量才慢慢散去,不去想荣小礼,周和正要推门而入,就听见父亲和后爹在屋里安慰所谓的表哥。

“荣小礼就不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你怎么会想去沾他?”周父感到很不可思议。

“你这傻孩子,怎么就非荣小礼不可了?荣小礼那小败家方圆十里你问问谁家敢娶?那小王八犊子把他七个叔叔坑的那叫个惨,连亲叔叔都坑,别人躲都躲不及,你个死脑筋竟然还上赶着?听话啊,实在不行……”刘氏脑筋一转,自以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实在不行,你看咱小和咋样?你和他成了,岂不是亲上加……”

话音未落,屋门一脚被人踹开。

“小和?”刘氏一喜,“正说到你你就来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我不愿意。”周和恶狠狠的看着刘氏和刘一宏,“若要我嫁给刘一宏这个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我宁愿嫁给荣小礼。”

刘氏陪笑着上前,“你表哥不就是没陪你进山采果子吗?你犯得着因此记恨他吗?还平白发这样的毒誓。”

周和心中一梗,平时觉得尚能忍受的后爹此时越发面目可憎。

偏偏连亲爹都不信他,信那个刘一宏的。

亲爹想看一家人相亲相爱,后爹刚为周和的婚事忙活了许久,亲爹觉得心中亏欠。一面怕他后爹以后不管他的婚事了,一面又看刘一宏人模人样,便不信这个平时惯爱为难后爹的“叛逆小孩”,反相信了刘一宏胡扯的话。

叛逆?

他若真叛逆早一刀刀捅过去了,这至于在此受这窝囊气。

刘一宏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无人的角落里3色眯眯的眼神还不断在周和腰间巡回。

这家周和实在待不下去了。

去看看荣小宁吧,他最近要成亲了,他去给荣小宁帮帮忙,顺便逃开这个家。

“我去找小宁,今晚不回来了。”

“饭还没吃呢。”刘氏故作关切,难得见继子这么气急败坏,他心里突然很舒坦。

“不吃了!”

“别理他,小和平日就这样,淘惯了。”

周父闻言皱起了眉,只是没做声。

小和平日不怎么淘。

周和好不容易一肚子气散尽来到荣小宁家,不想竟然扑了个空,荣小宁不在。

“我们家小宁刚去小礼家了,小和你去小礼家看看。”

那张漂亮的脸蛋浮现在周和眼前,周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每次见到荣小礼,他总是心里发慌的紧。小宁什么时候都能见,但若再沾了荣小礼,怕是又要牵扯不清了。

但在一个村里,再有心躲人,终究也没能躲的过去。别处倒还好说,但在渡口,还真不好躲。

若非周父身子未复原,周和断不会一个人去县城里的。

可没办法,周父卧床,他不替父亲走一趟,家里便彻底没了进项。

荣礼桓一大早便来了渡口,这是他最后一日来了,明日便要开始起房子了,以后怕没时间来了。荣礼桓心情不错,一干熟客一一上船坐定,刚准备开船,却不期然扫过别的船。

那边不像他这边井然有条,小小船只,船夫死命往上塞人,恨不得往能载十人的船上塞四十人,船上之人骂骂咧咧,骂船夫贪得无厌,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却还往船上塞人。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他早见怪不怪了。

平时,他自然不会多给眼色,直到他目光不期然瞥到那船上角落里的一处纤细的身影。

荣礼桓不是那种爱生气的人,但此刻他突然火大起来,为了躲自己,他就这么糟践自己么?

被一堆壮汉挤到角落里,扒着船沿才堪堪站稳,若是一个不小心,弄不好是要掉下去的。

火大之余,又有些自责,怪他,那天没忍住,让周和心里生了疙瘩。

荣礼桓拨开人群,跳下船去。

“小礼,怎么不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