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船客都怕这些混子,起初虽然忿忿不平,却不敢得罪这帮人,只敢远远看着。

但也有嫉恶如仇的。

他们见荣礼桓这“娇娇弱弱”的小哥儿被一群大汉当着他们这么多人面被欺辱,又念着荣家小哥儿不是旁人,每日渡他们过河,给了他们不少便利,他们岂能坐视不理?

“你们太过分了!”

激起众怒,那几人便怂了,“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找这小哥儿的麻烦,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呸!且不说我坐了荣老五几十年船,这荣小礼又是我侄儿,就算是个素不相识的人,我们也由不得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欺辱人家。”那位大叔一吆喝,“大伙儿,咱们揍死这群黑了心肝的王八犊子。”

众怒难犯,不多时,那群人便抱头鼠窜。

只是这小岛就这么巴掌大,再窜又能窜去哪里。

“叔叔伯伯大哥们,大家都停手吧,小心闹出人命来。为这几个人渣,实在不值当。”

荣礼桓招呼大家先上船。

教训完那些混混,在船上坐定,热血退去,众人都有些后怕起来。

这小小县城极其闭塞,村庄里,有些老实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出一次县城。

因为这里太偏了。

而这条水路却与这小镇的闭塞和淳朴截然相反。这里鱼龙混杂,路虽难走,却处于交通要塞,引来一众三教九流的人在此盘桓。

大家都知道,在这里混熟的人没几个是好惹的。

“我们今日算是得罪了这些混子了,以后在这条路上怕不好走了。”

有一个人这样说了,众人便都颓了下来,“这群人都不好惹,以后碰到他们还是绕着点的好。”

“可谁能保证一直不落单?”

“完了!惹到这群人算是完了。”胆子小的人已经开始唱衰了。

荣礼桓牵扯进这么多人也内心有愧,他把碎的不能看的衣服搭在一边膀子上,明明皮肤白嫩的要命,却让人无法忽视白嫩皮肤下蓬勃的力量。

正是这白嫩的胳膊,刚刚力战四五个混子。

荣礼桓站在船上高声道:“大家都别慌!”

荣父没有在说话了,他已经老了,他把主场交给儿子。

他仰头看着高高站着的儿子。

“今天是我荣礼桓牵连了大家,对不住了。”荣礼桓抱拳。

“我知道,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整日四处奔波,只为了吃口饱饭。没人闲得慌想去招惹那群人。”

此言一出,本因为得罪了那群混子心里有些迁怒荣礼桓的人心里也好受多了,“是这么回事。”

“可那些人欺人太甚,仗着人多便来欺负我,幸得大家仗义,出手救了我。我荣礼桓在此多谢了。”荣礼桓又是一抱拳。

他继续道:“我早上得罪了他们,他们当晚便来寻仇了。由此来看,这群人定会来寻仇。我知道大家都担心什么,大家怕那些人来寻仇,平白惹上祸事,是也不是?”

“是啊,倒不是胆小怕事,只是家里老小都靠我养活。”

荣礼桓示意大家听他说:“这我都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为了家人我们也得防着他们。”

“小礼老板你说的好听,这怎么防?”

“是啊,这里乱糟糟的,总有落单的时候。”

荣礼桓把破烂的衣服换一边肩膀搭,“这群人也就只敢在法外之地的水路上胡闹,离开这水路,有官府管着,他们断不敢报复大家。这样,咱们大伙儿每日约定个时间,结伴来坐船,还怕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