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赶紧细问银子是怎么来的,听完忍不住抹泪,“我儿有大出息了。”

把银子收起一半,何母说,“我给小妹的嫁妆攒了几年,倒不缺两个金镯子,怀信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娘也不会亏待了小妹,这钱可以陪嫁留着给他们小两口过日子。”

何长安自然只有同意,赶紧再递给何母一半,只留足买好磨的钱。

第二天,何母带着小妹换地方去卖绣品,虽然等中午还没有卖出去,手里有钱何母也不慌了,找布庄给小妹拉了布量身。

何小妹知道自己哥哥带回来了钱,但绣品没有卖出去她还是很慌,看着那一尺比一尺贵的料子,忍不住拉何母,“娘,咱们省着点。”

“省什么,这是你哥特意交代,儿子有钱孝敬父母理所应当,莫怕。”何母招来老板娘讲价。

老板娘见有生意就顺心的夸着,冷不丁被问绣品,下意识接过来看看,“大姐,我这绣娘也做这个,不收这个呀。”

何母不急不缓的说,“大妹子,你看这里头的花样,可都是北城区时兴的款,我手艺不差,价钱也便宜,你可以试试我的手艺。”

老板娘心里嘀咕,这是看我手艺差来找活干的?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她店里布比其他店便宜,可比起衣服花样,还真是落后不少,便认真看起来。

何小妹这才发觉母亲的用心,面上露出一丝喜色。

老板娘认真的选出来几样,看上面的绣工,“这都是你能做的?”

何母又选出来几样,“这些花样都是我女儿想的,绣是我绣的,你要是把衣服上绣的花样交给我,也只收绣工的钱,花样你可以拿去用。”

老板娘是个利落人,谈拢价钱,立即就进去写了契书,“那大姐咱们可立契了。”

爽快签下契书,付完买衣服的钱,走出来一段路,小妹才问出来一直欲言又止的话,“娘,万一张家不让……”

“这不是张家的店,京城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管得住。”何母心里有打算,之前她们家因为儿子住在书院,家里只有他们母女,要谨言慎行,不方便经常外出,才以低两成的价格让别人店铺代卖,现在她们自己也可以卖。

想起儿子,何母眼中闪过笑意,刚病好的时候儿子还拘束,近来越来越喜欢在她面前耍宝了,何母说,“回头选个好天气,让你哥带咱们去城外大佛寺去祈福,天天闷在家,对人也不好。”

何小妹羞红了耳朵,问,“张姨去吗?”

“你呀!”何母戳戳小妹的鼻子尖,“她不去,怀信正是举人考的时候,她担心的不得了,哪舍得外出。”

何长安在家里,越看桌子上这块墨越是心痒,他以前可不知道自己还有主动写字的时候,都是他老师和父亲监督着,他才愿意写。

闲来无事,想着他就上了手,取来净水,研磨,铺好纸张,半个时辰后,带有他自己风骨的一篇字便出来了,他轻轻吹一口气,满意极了。

这时候何母回来了,脸上带着喜悦,还割回来一块猪肉,“绣品卖出去了。”

何长安接过肉放到厨房,“娘和小妹手艺好,之前那家不收是她们的损失。”

被问到什么时候有空时,何长安思索了下,“这几天我要趁热再出几幅字,大概三天吧。”

何母说,“那你留出时间带我和小妹出去祈福,在城外大佛寺。”

“好。”

下午,何长安把写好的字扔进废纸篓,欣然重新下笔,一篇问石先生笔迹的墨宝就出来了,晾干墨迹的空隙,何长安还有心乱想,“下次还是要借一幅字回来仿写。”

总不好总逮着老师一个人的字模仿。

这次再送去字,店里的管事立即迎过来,“先生里边请,先进去喝口茶。”

旁边有几个书生看见这一幕,好奇的问店小二,“那人是谁?”

小二心知接待的美差肯定是管事的,落不到他头上,又不能随意透漏消息出去,“大概是卖字画的吧。”

几个书生闻言不再多问,一人嗤笑道,“卖祖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