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您就别埋汰我了。是我怂,唱歌又难听。”刘不流握起筷子在锅里头翻找,夹了块火腿肉到林风碗里,“哥,来!多吃点,补补身子,受苦了。”

林风心在流泪,现在才是开始受苦。他迫不得已咬了口火腿肉,记起个事。

“话说,我帮你忙也是看在这个的面子上。”林风摸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那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前几日他忙得忘了带回宿舍,不过上班时一直有在使用。

“膝盖淤青基本消得差不多了,很管用。”

“淤青?风哥你受伤了?”刘不流两眼茫然。

“你不知道我受伤?”林风诧异,“我没跟你讲过?”

“没啊,你什么时候跟我讲过?不然我今晚不得买两个大筒骨,给你炖个大骨汤?”刘不流更茫然了。

“你别不是学得红领巾?做好事不留名?”

“我倒希望是我梦里做的好人好事呢!”

刘不流这人应该不会撒这种谎,这就奇幻了,瓶子自己飞到他桌上的?季明!季明知道他受伤了。也不对。那天下午他俩全程在一块干活来着,没作案时间啊!

林风把搜索范围缩小到身边几个人,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他换个思路,把范围固定到知道他受伤的人上。许教柏的名字便明晃晃地立在了他的头顶。

我的老天鹅!他是真的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又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只能是他上司,没有其他可能。

那许教柏为什么不说?明明有这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不说?

林风想起吃夜宵的晚上,许教柏问过他受伤的事,他撒谎了。

林风强行为自己开脱,说没有受伤是在逞能,为的是不想在上司面前示弱、丢面子。撕破单薄又干瘪的那层外在,其实他内心了然,里面裸露出来的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不想逾越那条线——不窥探彼此的私事。维持现有的关系,永远不会变好但也永远不会变坏,使他苟且心安。

林风眼前浮现出那晚许教柏落寞的神情,他是不是很自私,很过分?他自己不是任性地问了许教柏的喜好,许教柏却回答得那么认真,恨不得什么都告诉他。

甚至于许教柏还主动向他迈近了一步,让他叫他名字,不必拘束。这样是不公平的,林风开始正视他和许教柏的关系,他不该把自己包裹得那么紧,一丝一缝不留给别人探察,除了上下级,他或许能和许教柏成为朋友,不仅仅是泛泛之交,而是交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