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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贵摇摇头:“听不懂,什么兔子狐狸的?你们是人,又不是动物。”

高驰冷笑起来,疯癫一般的摇摇头:“兔与狐是天敌。世人会觉得狐是假悲。其实,兔和狐是同类的,兔死了,狐悲是真的。”

金贵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想说点什么,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高驰突然昂头大笑起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能听到他在小院子里,还在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再后来就没声音了,好像听到开门声,莫非人出去了。

金贵等了一会,没人,高驰走了。

他躺在床上,真是欲哭无泪。

等到日上三杆,还没回来,饿得肚子呱呱叫,可是院子里没有人,张神医父子已死,睡在隔壁的棺材里,高驰走了,他是这座院子里唯一的活人。

可他动弹不了,刚取了钢钉,痛得翻身都没力气,更别说爬起身,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日落西山,已经不知道饥饿是什么了,从昨天到现在,整整两天,都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也不知道如果一个人不吃不喝,最长能活多久?

想着想着又睡着了,本就体虚,两天没有吃喝,更是累得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然后能感受到有人在摸他的脸。

一挣眼,看到高驰双眸含泪,正在温柔地摸他。

金贵可激动了,微张干裂的嘴唇,终是没说出话来,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高驰又回来了,失踪了一天一夜,又回来了,至少没有丢下他,给他喂水,替他擦身,给他把床下的恭桶收去倒了,再给他喂粥。

金贵感动得哭了:“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