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娘的丈夫是个脸色黑青的干瘦男人叫孙青的,也一脸肉疼的看着元宝,最后还是接了过来:“中,明个去城里找俺妹子,先问问话吧。”

从打去年他那在宁王府做丫鬟的妹子让他干了这活,只要在庄子里随便说传几句就能拿钱,他们两口子可没少捞钱。

一开始他们也不敢说,后来一看这钱不仅多来的也容易,也没人来管,他俩的胆子就大了,不仅把他妹子教的话传出去,自己还编着乱说。

本想着是一条动动嘴皮子就能发财的门路,俩人拿这钱吃香喝辣,家里娃子也吃穿比旁人好,两口子不免飘起来,平日里颇有些比庄里人高一头的感觉。

直到今日这事。

老族长的一番话分明就是说给他们听的,无论是跪祠堂还是进监牢或是除族,哪一个都不是开玩笑的,夫妻两人心里边攀高附贵的火也被迎头浇灭了。

孙青虽舍不得元宝,更舍不得自己的命。

他今个也隐约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真要说这话就能赚钱,那位宁王爷自己咋不出来说呢?

但这话他绝对不敢再乱说,连先前是谁叫他说那些话也不能说,否则指定是自己下场更惨。

两口子面面相觑的坐了一会,直到儿子在院中叫着饿了,才勉强应了,提起精神去做饭。

只是这饭再不像往日那般顿顿大鱼大肉,甚至连寻常人家的饭菜也不如了。

不仅仅是田家庄,京城内外百姓,乃至大臣贵族,只要家里有人参与了昨日的祭典,都在或明或暗的议论此事。

不管是祭坛之上的异象,还是神乎其神的书法,抑或圣上对臣民格外亲切和善的态度,都为茶馆书院、街头勾栏增添不少话题。当然了,听者有信的,自然也有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