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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桓的面上没有半分紧张,反倒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沈姝的睡相果真不太好,被子又掉了大半。

少年打了个手势,银蟾雀钻了出来,翅膀一拱一拱的,将薄被往上掖了掖。

温桓这才关上窗,面上浮出一贯的温煦笑意。

他的目光越过带着桐木面具的大巫,越过举着刀剑的一众侍卫,落在最后面的一名衣着华贵的老者身上。

温桓没有见过杜长显,却立时便认出了他。

他的母亲杜烟生得像极了杜长显,两人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漂亮却凉薄。

温桓手中的折扇划破了侍卫们的喉管,黑夜中,这场杀戮无声无息。

站在杜长显面前时,温桓看到了他外祖眼中惊怒的神色。

跟来的侍卫倒了一半,另一半紧紧握着手中刀剑,惊疑不定地站在一旁,警惕地瞧着不远处如修罗一般的少年。

杜长显带的侍卫身手都不错,温桓伤得很重,他却浑不在意,抬起黑眸,朝杜长显笑了笑。

“外祖。”

温桓说得轻飘飘的,语调带着三分讥诮,有血顺着失了血色的唇角淌下来,将苍白的下颌染得妖冶。

杜长显坐在轿撵上,面色比温桓还要难看上几分,不过这难看自然不是因为瞧见外孙受伤。

他出身公卿世家,虽然私下中难免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却鲜少见到这样的情景,惊惧中带着几分厌恶。

面前的少年看上去像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杜长显花白的胡须轻颤,环顾着周围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抓起来。”

“这里有些脏了。”温桓皱了皱眉,黑眸中犹带着几分未褪的血色,却歪头朝杜长显笑了笑,“为什么偏偏选在此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