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问她的腿怎么回事？她说，车祸。

语气那样平淡，仿佛过眼云烟，仿佛已经看透，那么沉重的话题，她的回答竟是如此平静，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心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狠狠紧缩抽痛了一下。

宋以然混混沌沌地醒来，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07：15。

忽而想起昨日机场遇见的那人，她很清楚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而且他还来她的公寓了。

她不知道昨晚究竟是几点睡着的，缓了缓神，才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在穿长裤时，摸着修长却毫无知觉的长腿，这一年她学会了很多，学会了在下身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穿衣服，学会了独自生活，宋以然缓缓勾起唇角，却是那么悲凉。

穿好衣服，望着旁边的轮椅，她无法用自身的力量坐上轮椅，艾伦夫人一向起得早，宋以然冲门口喊了声：“艾伦夫人。”

只是她没想到，艾伦夫人没有如往常一样进来，而进来的却是陆景然。

她蹙眉道：“怎么是你？艾伦夫人呢？”

陆景然走到床前，俯下身，平时冷峻的面容此时却很温和：“艾伦夫人现在正在做早餐，一时走不开，所以让我进来看看你有什么可需要帮忙的。”

宋以然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空气中弥漫着自厨房传来的浓郁香气，她迟疑了下才说：“我要去洗漱，请你帮我坐上轮椅。”反正是他自己主动过来要帮忙的，不用白不用。

陆景然轻笑，俯身抱起宋以然，将她安置在轮椅上。

宋以然坐上轮椅便对他说：“谢谢，我自己可以去洗手间，麻烦尚先生了。”

听着她说着‘谢谢’，‘麻烦’之类的词语，疏离而礼貌，陆景然心底不觉涌上一股愤怒，不顾宋以然的反对，推着轮椅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