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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受客人喜欢,相反,她无聊得让人提不起兴致,但至少是个女人,她的优点慢慢在男人中间传开——可以抽打她,可以往她身上撒尿,可以在她身上发泄仇恨。她是尽情施虐的对象。

一次一个女客光临她,她把她举起又扔下,摔来摔去,用她铁一样的臂膀差点把她箍死。闹了这一出后,她被抓回精神病院,一直关到死。

这次事故给了她启发,她咬伤了两位客人,一个要咬掉半边嘴,一个咬下鼻尖。

她疯狂地撞柱子,大声嚎叫,试图把自己变成最危险的疯子。她宁愿呆在疯人堆里,也不愿在这里,以这种方式烂掉。

然而,反抗加剧了一切的恶化,她的计划非但没有得逞,还给自己找了罪受。他们用毛巾堵住她的嘴,把她绑在柱子上,脚上的铁链换了一条更粗的。

她咬不了人,也不能用声音继续伪装。但这里的人都清楚,包括小孩,最终她会疯掉,带上一身病,甚至是残疾被关进疯人院。

支持她活下去的,除了对生的本能坚持,再也没有其它的了。未来渺茫无望,过去是冰冷的回忆,偶尔回暖,也是一座又大又闷热的血巢。

这种本能也荡然无存后,她开始绝食,但他们总有办法粗暴地让她吃下东西。她的敌人,从伤害她的对象,变成了她残败但又被迫继续的人生。

这一晚,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瞌睡得不行,玉芝出现在他的一个梦中。

起初她只被雾遮住的模糊的影子,大风吹开雾,她变得越来越清晰,破烂的衣衫,身上的伤痕和淤青,还有绝望的眼神。

他们目光相碰,纠结缠绕在一起,就和马戏团舞台下那次一样。她向他伸出双手,手中空空如也,他却真实地看到了她捧起的悲惨命运。

他呼唤她,却得不到她的回应,也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