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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一起大笑起来。男人又说:“现在是这银杏林一年之中最美的时候,咱把它画下来,老爸给你装画框里挂在客厅。将来一有客人,我就能显摆地告诉他们:看见没?这可是我家卯卯画的!”

小女孩听得心花怒放,又忍不住担忧:“不行啊,我妈肯定不让挂,她最烦在墙上钉钉子!”

“嗯……”男人假装皱眉思考,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那,咱们就只好,先斩后奏了!”

两人哈哈大笑,小女孩坐正身子,开始认真画银杏树。男人拿起萨克斯说:“听才华横溢的老爸给你演奏一曲,就不枯燥了!”

说着他走到一棵银杏树下,开始吹奏他最喜爱的曲目,肯尼基的《回家》。

……

假山前的乐手终于结束单曲循环,四周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丁卯卯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她感到有些鼻塞,胸口闷闷的。

今天王治为她保留了催眠中的记忆,按照他的说法,这些片段全部都是她梦境的重现——如果梦中的小女孩是小时候的自己,那么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爸爸。王治当时并没有继续为她解读梦境,他说看她的状态,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丁卯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搜索今天在卷宗上看到的两个英文大写字母“da”。她换了好几次关键字,但搜来搜去,显示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的词条,最后她只好放弃。

她又呆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打给王治。接通后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笑了,“我猜想你会打过来。”

丁卯卯问:“你对我的问题有结论了吗?我不小心看到你的记录表,da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治沉默了一下,说:“首先对我工作上的疏忽表示歉意,那只是我写下的猜测,并不是结论,也不该被你看到。你知道的,相关问题不是我可以替来访者妄下结论的,想要确诊,必须通过精神科的专业评估才可以。”

精神科?丁卯卯吓了一大跳,“你,你是说我得了精神病吗?!”

王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丁卯卯的情绪激动起来,“有啥话不能直说吗?就算只是你的猜测,你也可以先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先平静下来。”王治的语气依旧不徐不疾,“下面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能否回忆起幼儿园和小学阶段,令你感觉最有趣或印象最深刻的事情?能不能给我各讲一件?”

丁卯卯沉默了很长时间,她居然特么的一件都想不起来!“可能……应该……是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所以我的印象不够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