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剥橘子的手一顿,在意识到荣胥是在说自己后,脸上的笑意霎时就散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荣胥刚刚在桃园入口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了,原来是把自己也当成了命薄的桃花!

随意被人踩踏折辱。

池寒张口就要反驳,脑子里却不断的回放着荣胥的结局。

黄昏的末尾,阴暗的浴室里,满地的血。

他心口蓦的一酸,眼底发热。

“人怎么能和花一样呢?”池寒眨了眨眼睛,将声音里的那丝颤意压下,他无比专注的看着荣胥的侧脸,认真的道,“外面院子里有千千万万的桃花,它们在我眼里都一样,可你不一样,不管你在哪儿,我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来的。”

这一字字就像是无比锋利的刀刃,一下下的割在荣胥密不透风的堡垒上,硬是砸出了一条裂隙。

荣胥的胸廓不受控制的起伏了几下,他用力攥住轮椅扶手,死死的盯着满地的落红。

明明那一地的落红跟刚才没什么两样,怎么这会儿竟是艳丽的几乎要刺痛人的眼睛呢?

外面的桃花千千万,可你却不一样……

不管你在哪儿,我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来你……

这几句话像是魔咒一样的在荣胥耳边不断重复。

他缓缓地低下头,小小的笑了一下。

今晚的寿宴对别人来说是个结交的大好机会,但对于方景洛来说就有些索然无味。

他跟荣家大公子昨天就谈好了合作,只是家里那个老头临了又变主意,非得让他拿出一份市面上独一无二的翡翠设计图稿才能把项目交给他。

问题是为方家效命的人设计出来的稿子哪个没给老头看过?这明摆着就是让他自己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