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棠……”

这声低喃,喑哑如嘶,不清透,很浑浊。

就仿佛被袅袅烟雨习习冷风抚摸过一般,是层层山峦重叠在一起,无论如何都冲不破的桎梏。

四日后,三人到了黎阳城的城门外。

宁海棠抬头仰望着自己曾经守护了那么久却终究没守住的城门,不禁感慨万分。

一月前,黎国被破,都城黎阳失守,段熠微率领白冰骑踏进皇宫,杀光了黎国的皇室。

那一日黎阳城内血流成河,满地的尸骸与数不尽的兵甲,被丢弃在冰冷的地上,又被铁骑踏成灰烬与粉尘。

但段熠微没动一个平民百姓,也没有杀自己。

所以,宁海棠是除了平民百姓,唯一活下来的一个黎阳官贵。

而一月后,他重新回到黎阳城外,发现那些血迹不见了,不仅不见了,还有人对破损的城门做了修补。

似乎比以前看起来,要鲜亮许多,不再是那般暗沉的色调。

他发呆了许久,直到段熠微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城门是我让人做了些修缮。只要是我管辖的地方,最起码门面不能太寒酸,包括这外郊我也觉得有些光秃秃,打算植些树木过来。”

“树木?什么树?”

“海棠树。”

宁海棠暼了他一眼,“黎国气候湿寒,那东西种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