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是在气头上。”

“你——”唐古瞪圆了眼,也许想要说些什么不孝不伦的陈词滥调,被唐蒲离一个挑眉堵了回去。

“父亲,我做的事您也都看到了,想骂请随意,想打,您打不过,还是劝您别伤了身子。”他从初一手里拿过缰绳,转身吩咐道,“送父亲回去。”

“蒲离。”唐古在他背后喊住了他,“我是来找你的。”

唐蒲离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握着缰绳的手指不自觉缩紧了。

“你当初不惜与我决裂,不惜背叛恩师,偷偷入宫的理由是什么?”唐古拧起眉,“很长时间以来,我与杨左都对这个问题各执一词。我以为你是与我置气,为了你母亲的愿望;他却咬定跟祁子英有关……”他顿了顿,“可现在看来,似乎都不是。”

“……”唐蒲离深深地叹了口气,“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连父亲您也不知道吗?”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您忘了,从小您是怎么教我的?”

在祁氏还未出事之前,朝廷还算安稳。唐古那时候当上宰相不久,一腔报国热血无处安放,时常一下朝就拉着年幼的儿子侃侃而谈。

“攘凶除奸,匡扶正义,还天地安宁,还百姓安居,为臣意义不过如此。”唐蒲离看着他意外的神情,缓缓道,“父亲,您因为母亲之事束手束脚,身居相位却不能成事,甚至眼睁睁看着好友一家惨遭灭门,您觉得,您还有资格担得上这曾经的诺言?”

“……”一瞬间,唐古被他露骨的话扎得手脚冰凉,可热血却反其道而行之地从胸口满溢出来,很快吞噬了那一点点的冰凉。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我真是太愚笨了!”唐古仰天大笑起来,“好小子,你比我有骨气。”

“不然呢?”唐蒲离施施然地接茬,“慕塔早该死了,不是我动手,你还准备放她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