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蒲离看他拿下了一直蒙着口鼻的黑布巾,眸子不由一颤。

——烧伤的疤痕宛如蚯蚓一般匍匐在他的下半张脸上,毁去了皮肤,扭曲了器官。也许不看他因为呼吸和说话而颤动的地方,都不知道他的口鼻在哪里。

“吓到你了吗?”祁子英重新戴上遮面的布巾,“伤口可怖倒是其次,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进食和讲话都很困难。”

“十二年前,京畿的那场火……”唐蒲离蹙起了眉,“是冲着你来的?”

“与其说是冲着我,倒不如说是冲着祁氏来的。”祁子英冷笑一声,粗哑的嗓音仿佛恶鬼在索命,“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了。”顿了顿,他抬起眼,“你不觉得祁氏的覆灭很眼熟吗?”

“……”唐蒲离眯起了眼睛,“你是说,盛氏?”

“毕竟最先发现四皇子党与明妃藏军的,就是时任兵部尚书的盛鹰,”他挑了挑眉,“盛易的长子,也是你家小孩儿的父亲。”

盛鹰在为枢密院购置马匹的时候偶然间发现,藩帕的马匹似乎被某人以私茶的名义买走不少。顺着云鼎青查下去,很容易便查到了四皇子党身上。

接下来,盛氏流放的流放,自尽的自尽,改名的改名,偌大的门户瞬间消失了。

“我与你的父亲当时都拜在盛易门下,盛氏出事以后,你父亲选择了明哲保身,而我父亲,却一意孤行追查盛氏覆灭的原因。”祁子英垂下眼眸,回忆道,“京畿出事的那天,就是我受父亲之托,将消息递出京城的那天。”

“可京畿的案子,不应该是太子党策划的吗?”唐蒲离蹙起眉。